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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从他喉咙间飞出,他死时眼睛还大大睁着,满眼不可置信。

谢晟抽出刀,想了想,回过头问:“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

其他人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恶鬼。

谢晟耸耸肩,走到最后一个人面前,那个人眼睛瞪的大大的,浑身发抖,身下一摊热流缓缓溢出。

谢晟扯出他嘴里的布团,那人磕头如捣蒜,尖叫着:“别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哦,”谢晟甩了甩剑上的血,他有两把好剑,一把匕首叫啸春,一把长剑叫斩冬,斩冬饮饱人血,在月色里越发显出一种妖异的泠泠寒光,他漫不经心地收刀入鞘,对一边已经惊呆了张五说,“来吧,想问什么赶快问,天就要亮了。”

这是谢晟第一次杀人。

任何人第一次杀人都会害怕,哪怕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曾经一个人在夜里发着抖干呕,可是谢晟不会,他从容地抹开活人的脖子,从容地换上死人的衣服,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他动手的时候,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所慑,甚至都不敢阻拦,事后才骂骂咧咧地会骂他两句混球,只是彼此望一望,都知道他们已经输了阵势,这个姓谢小少爷漫不经心却杀伐决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了他们新的领头人。

天亮之后,等到关隘的禁夜时间一过,他们就会装作巡逻的胡人向关隘最薄弱的防线进发,等到用口令打开关隘后,就奇袭守关的护卫,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骑马冲出去。

这是完完全全的孤立无援之下的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