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的不该是他啊,他还要仿季观之事,成千秋大业啊。
这时雨似乎大了一些,噼里啪啦地打在亭子的乌瓦上,轻轻重重,清晰悦耳。
“要下雨了,”季青雀轻轻说。
没错,她不可能真的放箭的。
“不要射偏了,伤了旁人。”
刘兄怎么忽然这么蠢,被几句话就哄的怕了?
杀朝廷命官?荒唐!她哪怕杀了他又有什么好处?自古以来,哪里有女人真的争权夺利,竞逐乱世的?
“放箭。”
平静的声音,好似冷冷的,溅碎的冰雪,清晰无比。
下一刻,那声音又平静地说。
“停下。”
箭簇指向之处,再无人站立,方才还傲然而立的李州牧匍匐在尘土之间,大睁着眼睛,手指发着抖,好像自己也不能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跪下了。
季青雀托着眠雨的手背,早有人在亭外撑起伞迎接,她淡淡地说:“两位大人来的匆忙,也不必急着回去,崔府虽然狭小,也容得下两位大人暂居。”
“至于旁的事,不要心急,慢慢商量即可。”
走的远了,雨渐渐下的大了,噼里啪啦地打在朱红的十二骨伞面上,眠雨扶着季青雀,张秀才撑着伞,想了很久,才问:“大小姐,您方才,真的要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