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心鼓起腮帮子,嘟囔道,“我要是就这样走了,这谷里就再没有小师叔熟悉的人了。我可是答应过二师叔,要好好照顾你的,怎么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呢?再说了——”
说着,张守心很不放心地瞅了眼屏风后那个背倚靠枕的男人,见他并未看过来,才拉低了渠月身子,伏在她耳畔,用只有他们二人听见的声音,小声道:“虽然那群凶神恶煞的护卫们大都撤走了,只留下两个守在院子外,但你自己留在这里,到底不太好。况且,师父离开时,没有带走我,也说明他应该也有这种考量。小师叔,就让我留下来陪你吧。”
渠月看着他。
张守心被她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别扭,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哪里有问题吗,小师叔?”
良久,渠月长长叹了口气,摸着他柔软发顶:“可你会妨碍我。”
张守心呆呆看她。
“你还小,具体情况我不能跟你细说,你只要知道,我有必须的事情要做,你留下来,只会妨碍我就行。”
说完,渠月就再没有解释的意思,去了里厢,将饭碗交给张守心,让他在离开之前刷干净。
端的是无情无义。
张守心:“……”
瘪瘪嘴,泫然欲泣。
渠月给活菩萨一勺一勺喂了药,之后,便拿开柔软的靠枕,扶着他躺下。
等他困倦的阖上双眼,呼吸逐渐平缓规律起来,渠月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起身去收拾药碗。
不料,她刚站起身,手腕就被一双大手紧紧箍住,拉得她一趔趄。
渠月悚然一惊,低头看去,却见原本已经睡着的活菩萨陡然睁开了眼,净水的深色瞳仁里没有丝毫倦意,睇过来的视线仿佛深不可见的寒潭,幽深得令人肝颤。
“我是不是见过你?”他问出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渠月很快镇定下来:“应该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