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床沿,佯装翻阅信笺的小观音就一个感觉,她可真敢啊。
同时,内心也生出浓浓的好奇,她为什么不怕我?
从身份来说,她只是个小门小派的道士,而他则是位高权重的当朝殿下,哪怕她一直被困在乡野之间,不明白自己的身份究竟意味着什么,可她却是真实见过申屠凶神恶煞的一面,也见过婢女们惊恐畏惧的模样,所以,她背地里阳奉阴违也就罢了,为何还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放肆?
明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的,却还是恶劣叫了一桌甜口膳食,更过分的是,她竟然将自己不喜欢吃的都喂给他了!
她怎么敢?
百思不得其解,小观音捏着信笺的手指紧了紧,再也无法看进一个字。
虽然相比于那些纠缠不清的梦,此时的她要更鲜活灵动些,但他熟悉的渠月,并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渠月,年纪要比现在的她更大些,为人更成熟稳重些,气人的段位自然也更高、更不动声色,通常是不声不响就背地里捅他一刀,冷酷无情的很。
念及此,小观音不由又好奇起来,不久之后到底发生了,竟然让她成为那副油盐不进的顽石模样。
怀着这种玩味的心情,他冲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浅藕色袄裙婢女招招手,让她将做饭的厨子的找来。
很快,一个蚌珠般的厨子连滚带爬地跪到他跟前,几乎是带着哭腔:“草、草民陈同,拜……拜见殿下!”
小观音扫了眼他身后的婢女,知晓他应该是听说了什么,净水般的眼瞳中闪过一丝促狭,冲着浑身上下的肉都在哆哆嗦嗦的男人,温声道:“这次之所以叫你过来,是我觉得你手艺很不错。”
说着,他目光越过他们,透过丝织的兰草屏风,看向那个专注用膳的朦胧倩影,用一种情深缱绻的语气,柔声道,“我与阿月虽是初识,却仿佛已经熟识很久,她对我的口味了如指掌,你不必如此诚惶诚恐,以后,你尽管按照她的吩咐去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