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几人进来时都把脚步放得轻,更没大声说话。此刻吴大头话音一起,唐劲与祁栋不约而同收了手。厢房里的众人,一时间都看向蔡老板与黎老板。简丹正好趁机打量了两眼,一边在早年的记忆深处搜寻线索。
蔡老板见状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两位”黎老板也是一点头。
唐劲还好些,老营里能陪他练的人多,当下笑笑摇头:“没呢没呢。”可怜祁栋平日里得上班,能切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两个手数得过来还有多,并且其中几位得周末穿过半个北京城儿跑过去……而唐劲功夫好,年纪也差不多,这就当仁不让是他的“大菜”偏偏唐劲回家的探亲假不好说,不是年年过年都能聚的,一年下来,他都未必能与唐劲过几次手——总是三年两次、四年三次地吊着
所以啊,他能不稀罕吗?
也所以,祁栋此刻就老大不高兴,转头看向四人,瞧在吴大头的面子上,扯开了个笑容:“哪里哪里”接着就问:“蔡老板也练,要不咱们比划比划?”
这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不满。不过蔡老板却是痛快点头:“求之不得”说着就开始解休闲西装的扣子:“我先热一热,你们不继续?”
唐劲自从留在了老营,就不爱跟人显摆他的功夫了——当然别的什么,他还是照旧得瑟得欢——所以此刻,唐劲就跟蔡老板摇了摇头,抓了‘毛’衣,一边套一边走到了简丹身边、也是往墙上一倚:“看得懂不?”
简丹摇摇头:“我哪知道你们那什么拳什么掌什么爪呀”流派套路太多了,简丹毕竟不是专攻这些的,只认得她自己学过的、她身边的人学过的,以及太极拳这种‘妇’孺皆知、无人不晓的。“不过,祁栋下盘不错。”
唐劲点头,与有荣焉:“那是梅‘花’桩不是白站的”又不满:“祁栋是你叫的吗?他只比我小一年——还不满一年那”
刚躲了一个“吴哥”,难道又要叫“祁哥”?简丹当然不乐意叫“吴小dd”、“祁小dd”还差不多……
所以简丹当即凑到唐劲耳边,极为诚恳地柔声问:“那叫什么,栋子哥、栋哥儿?”
简丹一挨近,一股熟悉的香气随之而来,那是‘毛’衣洗涤剂、洗发‘露’、沐浴液与体香的‘混’合;简丹说话之间,更有温热的气息吹在耳边。这香气这呼吸唐劲再熟悉不过,却又偏偏一年到头,只能沾到十几天可怜他怎么也正是这血气方刚的年纪……所以唐劲心头蓦然一悸,旋即就给醋着了:叫他“糖糖”、叫别人“哥”?
关键是……
——居然还叫得这么甜?
“笨笨死了叫祁大哥”
“这个不行,听着跟那黑社会似的。我倒是觉着,‘胖哥’不错。‘栋子哥’也还行。只是好像太亲昵了一点,不大合适?”
“就是啊”
“那你说,到底叫什么啊?只剩下‘祁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