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雪在这边的时候,“包包”有王牌,稳坐钓鱼台;夏晓雪出去之后,虽然做了安排,但包包少不了学会自己跑,这两拨人跟老四这边不是没有争过。只是因为夏晓雪的关系,结果到了现在,三家之间,比一家远,比别家却亲近得多。
这里面,不仅仅是情面的问题。
当初第一拨人出去时,夏晓雪并不介怀,而且为此放下了明话。
老四他们念着兄弟旧情,一听夏晓雪这个意思,只有感‘激’敬佩的;至于自己的那份看不惯,不管气大气小,最多翻翻白眼,却不会说出来——说了是跟老板对着干,而且也显得你太没肚量
上面这样,于是底下想着“表现表现”的小弟,也不敢吭声了。
而另一边,分出去的那些个,更不好意思闹什么。老四他们说话声音粗了点,他们也当做没听出来算了。
这是第一拨。
第二拨瞧着第一拨没事儿,前后脚跟出去了。
当时老四他们很是翻了一回白眼,开始忍不住了。
但夏晓雪却依旧,只是一笑,把忍不住的拍了拍,丢他们去干那些忙得要死累得要命同时又有油水的活儿——于是这几个不但不好意思说了,也没空儿说了;至于旁人,也闻言知雅,闭嘴了。因为苦活儿累活儿都有油水,轻省活儿都没油水。平时他们是轮着来的。赚了钱也要有力气‘花’、有时间‘花’。连轴转可不好受哇
这还没完。夏晓雪很快‘弄’了一笔大动作,连踢带踹赶得老四他们统统忙得脚不沾地。
结果等忙完了有空了‘肉’吃饱了,老四他们愈加佩服夏晓雪;而他们那肚子里的气,时过境迁,也已经平顺了,还得意还窃喜——瞧瞧,好买卖,出去的没份儿啊
这些留下来的人里头,一者最不安份的已经走了,二者经了这一截,更加心服口服,有点跟着风头意动的也熄了。所以那之后,没再出过想单干的。
因为这样两相无事,兄弟之间就没翻脸,“分家”那一道坎,便过去了。
之后夏晓雪有“包包”忙不过来的事,找了分出去的那两拨下单子。当时这虽然不是救命之恩,可也是雪中送炭——他们自己拉起了山头,才知道做老板不容易,才知道打开局面的艰辛,不由加倍佩服夏晓雪这肚量、加倍感‘激’这份照顾,心怀‘激’‘荡’之下,咬牙拼命要做出个样子来,誓不能丢人。
这世上能叫人拼命的,有仇恨,也有恩义。夏晓雪无疑用的后者。
如此等到夏晓雪出去的那会儿,出去的两拨也已经大致站稳了脚跟,该有的好好坏坏都有了,赚多赚少的区别而已。而这世上的人,禀‘性’都是一样儿的,“仓禀足而知礼仪”,得了小康小富,绝大多数人就不至于穷凶极恶。所以他们跟“包包”抢过生意,但不曾跟“包包”‘交’过恶。
这一方面,是老四宰相肚里能撑船。他本来就豪爽,何况夏晓雪在前面摆着——有时候气不过了,老四想想夏晓雪,自己跟自己骂两句“那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老子本事不如,肚量还能不如吗”,“让人说‘包包’的新老板不如前头的‘女’人,老子这脸儿还要不要那”,也就长吐一口气,就事论事去了。
另一方面,出去的两拨,还没那么不要脸
他们不仅是面子却不过,也是招牌的问题。因为,除却那些小头头新员工之间漫天飞的绯闻‘乱’传不去谈它,老板们之间对“信誉”两字,其实都有一笔自己亲手记下的肚里账——这在这个国家的生意场里特别重要。没办法,相对来说,这里还是诉讼难、执行难,无论干什么,还是有比较多的灰‘色’成本。于是老板们以‘私’‘交’看生意对象的‘性’格、据此辨别‘交’易安全的大小,就是必要程序了。
所以,那些做一锤子买卖的人不去提他们,要想长久生意,就不能自坏招牌。
而且三方斗了几回高下,小弟们渐渐开始置气,带头的几个瞧着,心中一凛,想想当年的情份,再看看当初一起起来的另外几家,有那多年兄弟闹得四分五裂、老死不相往来的,不免开始心下戚戚——钱再多,孤家寡人一个,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