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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在随从堆儿里塞了个嬷嬷,跟着一同来了帅府。而这嬷嬷不是别人,正是平王回京后被先太后指派照顾了他多年的那个。

先皇先太后都已然故去,这位嬷嬷就像是赵谌唯一的长辈。犹记得新婚之后,赵谌还拉着我去见过她,当时老人家笑得牙不见眼,看着是个和善温柔的人。印象里赵谌对她的态度处处透着恭敬,没想到今天竟然肯把她请来帅府陪母亲说话。

不得不说,赵谌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好。

母亲一见这位嬷嬷,当即就宛如见了亲家,家长里短说的停不下来。母亲本就不是盛气凌人的人,嬷嬷又是个有礼知分寸的,两人竟然相谈甚欢。不知这位嬷嬷在母亲面前说了赵谌多少好话,竟哄的母亲此后一见赵谌就笑逐颜开,成了头一个相信我在平王府过的不错的人。

也好,省的我去解释了。果然天下做母亲的,心思都牢牢牵在了儿女身上,眼睛都是最雪亮。

母亲出身书香门第,自有几分矜贵自持母亲不赞同的事,虽然不会明着反对,可是态度就是能让人如鲠在喉。父亲又敬又爱又无奈,只好一次次妥协。如今头一次见母亲在不赞同的事上回心转意,看他光明正大地和人约酒都没了意见,心里竟然对赵谌真情实感地起了几分惊讶。

我想起父亲悄悄拉着我说的那句“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别说,我那威严有节惯了的父亲,那时的表情竟有几分贼兮兮。

我由衷觉得,如果说父亲对赵谌之前是得了讨好的舒适,如今可能真的有了几分因满意而生的欣慰了。

赵谌就这样以难登大雅之堂的手段“贿赂”了我的父亲,又用“攻人攻心,专攻软肋”的招数“摆平”了我母亲。

这还不算,赵谌竟然没有见好就收,一鼓作气地把目标转向了我大哥。

我大哥为人耿直,心思单纯,好武却少智。听说有人愿意和他比武,当即就兴冲冲地拉着赵谌去了校场。可是赵谌这种花拳绣腿,被我拿玉枕撞一下都要幽怨半天,怎么跟练武成痴的大哥过招?

他这么自不量力地往校场凑,事出反常必有妖。

明察秋毫的我自然要尾随过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