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心意相通,俗话说君心难测,我又怎么敢去奢求探明他的心思呢。”长姐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抬眸朝我发问:“你倾慕平王吗?”
“我……”这话题来的猝不及防,我一时口干舌燥,不知如何开口。
长姐倒像是了然,“那就是有心思,还不定了。不必急,来日方长,你们自有你们的缘分……可是我……我却不敢,也不能。嫁为人妻,却连对夫君的倾慕都不能有。不敢生恋,不敢有心,生怕心摇神动后就鬼迷心窍,一步踏错就万劫不复。”
“阿濯……”长姐又唤了我的闺名,神色幽远,倒像是我们都还未出嫁,闺中长谈一样,“你说……我又算什么呢?我兢兢业业地管着这深宫大院,战战兢兢地去猜他的心思,一言一行都不敢懈怠。可是他呢?他偶尔来我宫中都像是施舍,堂而皇之地对帅府百般猜忌,蛮不讲理地插手你的婚事。就像淑妃……淑妃的父亲真的罪无可赦吗?他雷霆震怒,上上下下处置了一通,可是真正让淑妃在大雨中跪到晕厥的,不是他吗?”
我望着长姐看来的眼神,不敢言声。我甚至不敢去探究那眼神中究竟是失望还是愤恨。
“我甚至在想,如果知道淑妃有孕,淑妃还会跪吗,如果淑妃跪了,他会让淑妃起来吗?”
我迎着长姐的视线,心头莫名一悸。
“你知道吗?我想来想去,竟然觉得,他不会。起来意味着留情,意味着开恩。”长姐声音越来越轻,却听的我浑身发冷,“他死死抓了那么久的东西,眼看近在眼前,怎么可能开恩,怎么可能留情?我甚至在想……他会不会,从来就没想要过这个孩子,他会不会……根本一点希望都没想给陈家。”
我胆战心惊,虽然明知长姐早已屏退了所有下人,但是心中对皇权的敬畏还是促使我捂住了张姐的嘴。
长姐视线往下扫了一眼我的手,眉眼弯了弯,似乎想笑,眼里却先滚下泪来。我被她的泪水惊的手足无措,只好收了手,长姐伸手抱住我,下巴压在我肩头,泪水濡湿了一片,“我太了解他了……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