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敢跑到皇子阁。
朕还记得那年盛夏,小丫头穿着一身水蓝的裙衫,扒着书房的门探过头来,白嫩的脸上一双眼睛亮若明珠,灵动又狡黠。
这位小郡主很是会狐假虎威,仗着自己父王在父皇心里的位置,学的比她父王还无法无天,阖宫上下无人敢惹,就连太傅见了也没多说什么,破天荒地允了朕带她出去玩儿上一时半刻。
朕当时不过十七岁,正是少年气盛的时候,突然得了空闲,不用再日日对着诗书枯坐,简直惊喜交加,对这偷来的时光分外珍惜。
安乐踮着脚来牵朕的手,手向上拼命够着,一抓住就不依不饶,朕看她牵的吃力,干脆俯身把她抱了起来,这小丫头得寸进尺,一把环住了朕的脖子,一张小脸上满是谨慎和认真,仿佛生怕朕把她摔了一样。
朕难得有如此生趣可看,由衷地开怀大笑,安乐仿佛总是很容易被人感染,也跟着朕笑起来。她耀武扬威地指使着朕左转右拐,要朕带她去看鱼。
朕心里好奇,一个小姑娘,不对花花草草感兴趣,不对吃的玩的感兴趣,偏偏要看鱼?
安乐蹲在御花园湖边,抱着腿伸头张望,看得认真极了,朕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只见她看了许久,又一脸困惑地转过头来,“堂哥,娘说你很聪明,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鱼是怎么看的啊?”
“什么?”鱼还能怎么看?朕同样困惑。
安乐一脸懵懂地挠了挠头,“可是爹和娘总能看好久,说好多好多话,我听不懂,也看不懂诶……”
安乐一脸期待地转向朕,“我问他们,他们也不说,堂哥你知道吗?你能不能告诉我?”
朕无言以对。
恩爱夫妻相携看鱼,说些什么,甚至做些什么,朕怎么会知道?
朕那时不过十七,尚不太通人事,被这童言无忌问的左支右绌,难以为继,只恨不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