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萤也不动。
暗夜里的两人,心知肚明地互相较着劲。
当清晨的阳光洒进小屋,照在了陆萤脸上。
她猛然地惊醒,心中满是惊恐。
突然,感到身边有个热乎乎的人,她转头一看,周临渊就躺在她身侧,呼吸平稳。
幸好,他还在。
原来她拽着他的衣袖,抱着他的手臂睡了一晚。
陆萤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姿势,侧着身子看他。
他平躺着,日光慢慢爬上了他的脸,就要接近眼睛了。
陆萤放开他的衣袖,抬手凌空遮住阳光,不让它晃醒周临渊。
日光一寸寸地爬,陆萤支楞着胳膊,慢慢觉出酸痛来。终于,它爬到周临渊头顶上方去了。陆萤打了个呵欠,又睡了过去。
一直睡着的人这时却醒了,眼中一片清明,毫无困倦。
他垂眼看了看陆萤,只见她窝在自己的肘间,只露出下半张脸。
周临渊轻轻地抽出手,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小心地起身下床。
走到门口后,他又转身回来,倾身看了她一眼。
她鬓角的发丝拂上了她的面颊,周临渊忍不住伸出手想为她拨开,最后却还是忍住了。
优柔寡断如同抽刀断水,何时有尽?周临渊闭了闭眼,决然抽身离去。
这间小木屋,只剩下陆萤一个人了。她醒来后,只觉得无边的孤寂包围着自己。
他走了。
陆萤抱膝坐在床上,一室安静。盖在腿上的棉被印湿了一块水迹,还有渐渐扩大的趋势。
寂静的房里渐渐响起了抽噎的声音,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从啜泣变为号啕,那哭声里,饱含着无限的委屈与痛苦,直听得人肝肠寸断。
陆萤的伤心冲出了小屋,在山谷中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