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谷侍郎抓抓头顶,“昨日迟走一步,就赶上冀州的卷宗到库,尚书要求尽快归档,哪里回得去啊。”
“辛苦。”
谷侍郎闻言转过头来,不怀好意阴恻恻地看着他,脸上挂着诡异的笑。看得周临渊一阵发毛,“怎么了?”
谷侍郎示意他看脚下,周临渊瞬间脊背发寒,他缓缓地看向自己的桌下,一摞卷宗堆得快与桌面平齐了。
“昨日亥时送来的。”谷侍郎幸灾乐祸地说,“你今天也不必回了。”
“……”
别说今日酉时了,到明日酉时都不一定整得完。他怕是要食言了。
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周临渊快速坐下翻看,这一摞都是景州的。
景州物产不丰,遇到灾年便民不聊生,可谓是穷山恶水之地。因此景州的案子多是“刁民”生事,小偷小摸之类,若动作快些,一刻不停,还是有希望在酉时之前对完。
很快,屋里只剩下翻书写字的声音了……
日头渐渐掉下来,快到酉时了。
刑部门口,台阶下石狮子旁,站着一个藕衣女子。她背对着刑部站着,不时回头看上几眼。
陆萤是一个人来的。半个时辰前她就站在这儿了,就怕错过时辰。
落日西沉,府衙门口陆续走出来许多人,各自乘车骑马离开了。
陆萤隐在台阶下,始终没看到周临渊的身影。
还在忙吗?
天色暗了,陆萤踮着脚攀着台阶盯着门口,没人出来了。大概里边的人都放衙走光了吧。
陆萤泄气地落下脚跟,难道他忘了?可周临渊既说了,就不会忘,他从来不骗自己。
一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陆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