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听得提心吊胆。
三千银子,早前就算在相府时,也不是小数,可从顾寻欢口中出来,却似无足轻重买白菜般。更何况,清白人家,但凡与勾栏瓦舍中人有半点勾搭,都是不能允许的,因为有损清誉。
而且,顾寻欢……
海棠默默叹了口气,心一点点下沉,犹如溺在水里,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怅惘。
他是明媚多情的公子哥儿,与她有过他不知道的肌肤之亲,他在高台谈笑风生,为其他女子一掷千金,他玩世不恭,处处留情。
她却守着秘密小心翼翼。
海棠暗暗咬了咬唇。
书房内,顾振霆脸色越来越黑,“你竟然狎妓?”
“狎妓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人,父亲您当年可是这方面的老手,难道您自己心底没数?而且,我只是惜她身世惨淡,又没有真要了她。”顾寻欢轻飘飘回一句。
身世惨淡?秋风灌进衣袍,海棠感觉更冷了。
“放肆!我能和你一样吗?”顾振霆恼羞成怒,“我年轻时那是以诗会友。”
“对啊,表哥,表妹,情哥哥,情妹妹。会进了府,气死了正房,您可真是情种。”顾寻欢低低嘲讽一句,“到头来,您也可以再说一句,您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往事,母亲,是顾寻欢心底一根深扎的刺,每每提及,总会牵扯着全身的疼,这种疼痛是沉闷的,压抑的,埋藏在心底深处,抹不开,去不了。越是过得浮华喧闹,越是空虚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