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剑眉顿时一皱,冷硬道:“臣从未对她动心。”
他薄唇微抿,继续道:“臣思虑良久,顾氏勾结世族根基深厚,如果强行定下死罪,难免他们绝境求生,与寒门拼个鱼死网破。更何况顾氏一倒,世族气数已尽,恐怕难以与新崛起的寒门制衡,陛下又刚登基,正是积蓄势力的时候,何不借此大赦天下,以展示陛下的仁德胸怀积聚民心?”
“说得真有道理,你倒是处处都在为我考虑啊!”萧凉勾唇,将桌案上的黑白两子的银罐掉了个个儿,“可是怎么办,朕听你说了那么多,还是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你放不下顾霖。”
见陆熠的脸显而易见地沉了下去,他又点点棋盘,转移话题道:“好了,朕不纠结原因,这局棋白子已成败势,咱们换子继续下,你要是能让白子反败为胜,朕就立马答应你,怎么样?”
陆熠瞧了眼萧凉,伸手从罐中拿出了一枚白子,算是应下的邀请。
他目光挪到了棋盘上,迟疑片刻,落在了黑白子交错复杂的某一处。
立刻,白子就又有了转圜的生机。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两人相对而坐,目光都专注地落在面前的棋盘上。
萧凉与陆熠也是在军中相识,甚至及冠前因为不慎入敌军埋伏,还被陆熠救过一命。
他在军事上与陆熠不分伯仲,可在棋局中却始终赢不过他。陆熠的棋风多变,且出手凌厉又果决,招招毙命。每次交锋,陆熠也从来不让,所以每一回都以他败北告终。
也就只有这种易子而下的情况,他才能有赢的一线生机。
一个时辰过去,黑白两子厮杀得极为剧烈,殿内龙涎香气袅袅而升,让整个大殿都有了种神秘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