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咬着牙暗劝自己再忍耐一会儿,忽然,身上一暖,落在地上的大氅又重新罩到她身上。
顾霖一愣,飞快看过去──
林建低头垂手恭恭敬敬地立在几尺外,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世子离开前吩咐属下护好夫人,夫人风寒未痊愈,千万保重身子,不可再受风寒。”
听到“陆熠”二字,顾霖的眉心深深蹙起,不耐道:“我自己身体如何心里有数,不用他命人盯着,让开!”
陆熠真是阴魂不散,人已经去皇宫赴命,还要留下无数的眼线看着她!名义上称保护,其实跟监视有什么区别?
她是个物件吗?
林建好似没听到斥责一般,无视顾霖怒火,又道:“夫人,世子心中是关心爱护您的。”
顾霖笑了,笑中积蓄着满满的讽刺:“关心爱护?那多谢他了。”
那次为了救顾氏族人死罪,她被迫献身求欢,在冰冷坚硬的桌案上痛的不止是身子,还有那颗破碎枯寂的心。
还有那夜他在书房里拿父亲的把柄威胁她的一幕幕记忆犹新,这样的人,竟然会爱护她?
她当初有多热切地想要靠近他爱他,现在就有多想逃离他厌恶他。
林建从始至终面无表情,也没有抬头,仿佛根本就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他执剑立在雪地里,就像一座雕像:“夫人,此处天寒地冻,请回。”
顾霖敛去眼底的情绪,自知有林建在,自己的打算必定落空,也没再多留,转身回了正屋。
林建见她回去,远远的一路护着,亲眼看着人进了内室,才又闪身隐入了茫茫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