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熠本怀着微弱的希冀,李名医的话彻底将他打入谷底,他周身就像坠入彻骨冰寒的湖水中一样凉透,对顾霖的疼惜,对二人孩子的遗憾,将他的心一寸寸凌迟。
沉默良久,他一字一顿:“胎儿保住与否不用勉强,本世子只要护住大人平安,李名医可能做到?”
李名医正色道:“医者仁心,不管是大人还是胎儿,老夫与外间的诸位大夫都会尽力而为,如果真到了二者只能存其一的地步,一定拼尽全力护住夫人!”
“只是,老夫有一疑问还望世子爷解惑,如果是坠入冰湖,夫人惊慌之时呛入的凉水不会太多,”李名医不解,“可刚才在诊脉时,所有的大夫都断定,之前在落水前两个时辰内,夫人曾吃下大量冰寒之物。请世子明讲,这寒凉之物是什么?做何用途?为何要冒着伤及胎儿的风险下也要吃下?这样的行为太过危险,还是不要有下一次。”
两个时辰内吃下大量寒凉之物?
陆熠动作顿住,深邃的眸子里也露出了疑惑,霖霖本就在咳嗽,平时娇生惯养根本吃不得病痛的苦,为何要去主动吃这么多分量的凉物?
他直觉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派徐答带着大夫们入药院拟药方,又将暗牢中的灵月押来审问。
怕吵到顾霖,他起身将正屋门关紧,自己则换上玄色锦袍立在廊下,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凶神恶煞、鬼气森森的暗夜修罗。
隐卫押着人,迫使灵月跪在院中的雪地中。
男人阴冷的视线锋锐无比,带着杀意:“今日午间,夫人独自前往小花园,脱下狐裘单衣受寒风凌虐,深夜又穿着你的衣衫独自前往冰湖,连仅有的斗篷绣鞋都通通脱下,这是为何?”
“什么?”灵月受惊地瞪大了眼,茫然了一瞬,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哭出声,“姑娘……姑娘您怎么这么傻……”
陆熠心底泛着绵密的痛,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人:“说实话,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