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点头,终于鼓起勇气推门进屋。
没有了屋门的阻挡,屋子里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顾霖身子有孕对气味尤其敏感,一下子蹙紧了眉头。
灵月扶着她一路往里,终于瞧见躺在榻上、面色苍白,了无生气的人。
顾夫人瘦得脱相,此刻紧闭着双眼,嘴唇干涸开裂,明显已经被病情拖垮了身子。
“母亲。女儿来迟了。”顾霖心痛地扑到床头,握住了母亲的手,那手已经瘦得不成样子,枯黄的一层皮肤包着骨头,里头的青筋根根明显。
听到动静,顾夫人手指动了动,勉强地睁开眼,她眼里血丝遍布,已经很难凝神,见到顾霖,那双灰败的眼睛终于绽出半点光亮,颤抖着问:“是……是霖霖吗?”
“母亲,是我,是霖霖来看你了。”顾霖哽咽着,不停地抹泪,“母亲,您怎么病得这么重,大夫来看过了吗?”
还有,陆熠不是已经送了大量的“安规”吗?为什么母亲的病情依旧这么严重?
顾夫人艰难地反握住女儿的手,说出的话极轻,带着看破一切的淡然:“大夫来看过也无用的,霖霖,母亲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她将目光落在女儿满面泪痕的脸上,其中蕴含的情绪复杂难言,最明显的便是有浓烈的不舍。她多想继续活下去,继续守在霖霖身边,就算以后日子清苦也无怨无悔。
可她不能,为了整个顾氏,她也不能再苟且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