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森园已经安顿好,徐答便又将画卷翻出来送了过去。
老太君的吩咐,他是万万不敢有忤逆的。
陆熠的视线连半分都没有在画卷上停留,他捏了捏发疼的眉心,嗓音很淡:“我无意于此,撤了吧。”
见徐答面露难色,又道:“回京都后,我会亲自向祖母说明,这事与你无关。”
闻言,徐答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又重新抱着画像走出了屋。
实话实说,在他心中,世子夫人从来就只有顾氏一人,可想起刚才在院门外发生的一幕,又忍不住叹气。
世子爷和夫人,终究是错过了吗?
风过竹帘,将桌案上的文书吹得秫秫作响,男人手中的朱笔已经提起良久,却迟迟没有落笔。
刚才,他又梦见了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一身纯白的衣裙,安安静静地坐在秋千架上,语气不复从前的俏皮灵动,而是低沉哀伤地告诉他──
“陆熠,我们从未认识该有多好,我不想生下你的孩子,更不想往后跟你有任何的纠葛。”
“陆熠,你忘了我吧,从此以后,你我就当从来没有相遇过……”
心口又开始隐隐疼痛起来,他手一抖,笔尖上朱色的墨汁便滴在了空白纸页上,晕开一大片刺眼的红色。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怀上他的孩子?又为什么起初一心想为他诞下子嗣,后来却避他如蛇蝎?
回答他的,只有院子里空荡荡的寂静,以及偶尔吹入的凉风。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