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十战九败,爹爹何必陷此绝阵?不如”
“不是九死一生,哪里轮得到我呢。”种述低声一笑,“若不是你阿叔阿伯有死无生的陷阵之志,我们种家又如何能在关西立足?种家,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种家。阿衡,你一定要记得爹今日的话。”
种世衡点点头,“阿爹,我记下了。”
“世道,世瑄,你们也要记得。”
种世瑄迷迷糊糊地扯了扯种世道的袖子,种世道忍着疼拍了拍他的脑袋,齐声应道:“是。”
种述倒也没有急着走,而是想起了儿子对卢令仪一往情深……若是自己去了,卢家女当真能辅庇儿子么?他思来想去,只觉得后院要起火,彻夜不敢松懈。
那日夜里,他忽然又梦见了迎亲那日的大风大雨,又瞧见了妻子满是不愿的眼神……只等第二日起了身,连忙亲自上门,同承恩侯谈起了婚事。
他先前起意,种樽是不同意的。种樽念着种家在关西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盼着能通关西卢家再度结亲来稳固势力。若是盐州事败,尚且可以退守关西。
只是种述看不上关西的卢氏。他讨过卢氏女做妻子,自然晓得其中的利弊。
乍然听闻李平儿农女之身归来,却不骄不躁,再听闻有急智,又心思清明,便觉得此女非同凡响。兵马大乱之中,若是能有这样的姑娘,才不用担心后嗣不兴。
只是长子似乎对卢令仪情有独钟,种述稍作沉吟,便有了主意。
种述特意托人约了承恩侯出来吃饭,虽不在府中,却也寻了个清净地方。
得知种述越自己在翠萍楼吃饭,林蔚之有几分意动。原本以为只是吃个饭拉拉关系,谁曾想种述十分周到,不仅尊他上主位,还殷勤地替他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