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腹蕊选择了贵族,背靠财富势力,得到的帮助自然比寒门所能给的多得多,只是到了最后,能不被拆吞入腹,几乎没有可能。
燕腹蕊深知这个结果,可她活到如今,多数是顺遂平安的,没有什么阻碍,就算笼罩在燕沉潇之下而感到自卑,却也养成了自负的性格,总觉得最终能掌握住那些贵族。
况且,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她再反悔,也没有用了,倒不如孤注一掷,绝地求生。
燕沉潇听着她说话,半张脸埋没在阴影之中,他感到冷,从外到内的,外头的雪似乎飘到他心里去了。
他开口道,“阿蕊,你不能拿整个大燕当作你的赌注。”
这是一个国家,不是什么任她摆弄的玩具。
燕腹蕊也在看着他,“皇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朕不会拿朕的江山开玩笑的。”
她疯了。
当燕腹蕊对甘棠出手的时候,燕沉潇也疯了。
——
距离甘棠回京还没到半年,甘家人团聚时日不久便要再次分别。
甘棠回到书房中,捣鼓了几个小时,把一张南方的舆图在一张画着青绿山水的布帛上画了出来。
干净柔软的布帛满是水痕,甘棠面色沉静,一点一点在上面描摹着,山川,河流,村镇,以及四通八达的道路,全被用细细的笔墨一丝不苟地印在布帛上,一些特殊的地方还做了标注。
这墨水十分特殊,若是干了便什么也看不出来,但只要被水浸湿,其上的字迹不久便会显示。
等待墨水完全干了,甘棠把这舆图仔细折叠好,默不作声拿去找甘凌。
这大概是大燕最精细的舆图了,展开来几乎同一条手臂差不多长,甘凌见着时,也免不了被惊住,皱着眉头看向甘棠,低声道,“棠棠,这是你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