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天牢关押的一般是罪大恶极的犯人,可甘棠现如今罪状尚不明晰,竟然进来了,也是有几分可笑的。
才一踏入这地牢,便觉着浑身阴森,外头已经够冷了,这里的冷却好像从皮肤丝丝渗入心里去了。
里头的人样貌看不清, 蓬头垢面,或是躺倒在里头的,或是靠在墙壁上的,姿态颓靡,看不出死活。
新帝登基后赦免了一部分犯人,如今牢房同先前相比,也算空旷,甘棠独自进了一间。
狱卒对她的情况并不十分清楚,似乎以为她当真是凶手,嫌恶地看她一眼,随即便走了。
没有命令,狱卒是不能用刑的。
甘棠站在里头,有人在看她,也有人完全没理会她。
这牢房底下铺了半边的稻草,墙壁凹凸不平,还冒着森冷的寒气,她安静下来以后,没多久看见一只灰溜溜的老鼠在对面牢前经过,而那个一直躺倒着不知死活的女人,竟是突然伸出了手,转眼就抓住了那只老鼠。
甘棠目光顺着她的动作看去,却见在角落,堆了一小堆的绒毛,还能看见细微的绒毛在空中漂浮,灰扑扑的,又腥又臭。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把刚抓到的老鼠拔了毛,随后又把那毛丢到角落。
甘棠看不下去了,她有些反胃,眼睛一动移开了目光,视线在这牢房里转了一圈,把情况尽收眼底,最后垫着稻草坐下,脑袋微垂,想着什么。
这些犯人大多是些穷凶极恶的犯人,关押久了,神志不清,待在牢房里头的慵懒模样,像是未开化的野兽。
甘棠想起很小时候甘凌教她做功课时说的话,“人若是不思考,久了就同野兽没什么区别了,所以棠棠得自己做,娘可不帮忙。”
结果甘棠的奶奶生气了,拄着拐杖追着甘凌打,“你个不孝女儿!不会还胡说,真是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