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了,徒留燕沉潇一个人在这儿,继续学习。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他终于完工了。

手指也肿了。

莹润细腻的指尖此刻一片通红,就连指甲也是粉红微肿的状态,好像染了桃花汁。若是用手一挤,便能看到血色在雪白的指腹中流动,最后在削葱般的指尖冒出头,凝成一个鲜红色的,饱满的小血珠。

燕沉潇看着荷包上的刺绣,满意地收了起来。

他慢慢走了回去。

天色已是傍晚了,瑰丽的晚霞扑在天边,锦光万丈,从橙红色到蛋黄色再到月白色,最后是由浅进深的幽蓝色,如云缎般层层铺陈,恍若宣纸上晕染流动的颜料。

燕沉潇回房等着甘棠,趁着这段时间,他洗漱完毕。

里衣白如雪,乌黑的发丝长长地垂落到腰间,乌眉红唇,一张芙蓉面在烛光下更显白腻,仿佛粉妆玉砌而成,冰肌玉骨,仙姿佚貌。

他拿了甘棠的一本书,心思却不在上面,一双眼隐隐看着门口,待人归来。

外头的树影在窗上打下阴影,摇晃着,怪笑着,像是鬼魅。

怎么还不回来?

燕沉潇有些按耐不住了,再次往外探出一眼。

好久好久,怎么这么久。

也不止过去多久,久到燕沉潇觉得自己等到要枯萎了,外头终于传来了动静。

甘棠回来了。

才掀开珠帘进入寝屋,迎面便是一个拥抱,仔细一看,燕沉潇几乎要挂在她身上了。

他揽着她的脖颈,委屈道,“妻主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甘棠微顿,晚吗?同平时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