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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客房?”他话里含笑,“我买的宅子,这儿我睡不得?”

“自……自然不是。”白芷其实也没少见这男人如此咄咄逼人的时候,当时她家小姐还是朱夫人时,裘逸轩带着禁卫军前来调查朱二夫人的死,那一刻她就打心底里畏惧他,眼下更是不敢惹。

晏汀的床很软,比他睡的软多了,也不知是铺了多少层棉花,隐约能闻到一股幽香,这香味他离晏汀距离近时也能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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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风雪虽停,可路面雪深没过膝盖,晏汀亦步亦趋的跟在邵准身后,她在大雄宝殿礼早佛时,邵准吊儿郎当的靠在门边盯着她。

他盯了数秒而后垂眸。

师太前来送行,拿着圣水,用竹叶在她额角上轻轻点了两下,默默替她念了几句经文。

晏汀诚心一笑:“多谢师太。”

师太与她私交甚好,也不吝啬多说几句:“晏施主,老身在这儿送你一句话,花自飘零水自流,不必庸人自扰。”

晏汀低眸受了那第三下圣水。

师太往邵准方向看:“这年头,肯在这寒冬腊月的爬这九千九百九十九层石阶的男人,放眼整个大燕国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了,晏施主可不要错过啊。”

晏汀一笑:“那我岂不是要常伴青灯?”

她每月都要爬这九千九百九十九层阶石阶来礼佛,难不成她就是尘缘已了一心向佛?同样的道理,他肯过来,就一定是因为在意她?未必吧。他心底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师太微愣,转而笑道:“施主是有大智慧的人,但愿也能看得清自己的心。”

在下山时,她回头看了一眼佛印寺的院墙,邵准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他总感觉晏汀藏着什么秘密在佛印寺,这是她今日数回往佛印寺后山的墙院里看了。

她原本上山就是来给嘉兴公主安胎的,可邵准也在,她为了不暴露嘉兴公主的事,也只能先抽身离去,等下次找到合适的时机再过来,只是下次再过来,少说也得等年后了,再过两天,洛阳城就彻底不给人出入,有令牌也不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