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绣以为她是在为没有保护好自己而自责，但是裴蓉却知道，她不是在为这个而道歉。

以前的裴蓉，任何事情都会以裴绣为先，可是这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却完全没有想到阿绣。

这不排除是因为一时情急冲昏了头脑，可是没有想到裴绣这件事情真的让她感到害怕。

那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就像以往感受到的那样，她感觉这样下去，她连阿绣也要失去了。

不是那种不见面的分开，这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分离，她和阿绣一起长大，从小形影不离，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行动上，从来没有这种令人恐惧的疏离感。

也许，娘亲当时说的对，她就不应该离开度朔山，如果不离开度朔山，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就不会有这样的感情产生。

对于裴蓉这样的异常，裴绣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裴绣觉得裴蓉现在的情绪就像她发现自己和初六的关系好的时候那样，可是上一次姐姐是强势的争吵，这一次姐姐好像在害怕和退缩。

裴绣看着裴蓉一点点松开她，转过头继续去扒那些废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感到了一阵恐慌，那种像是要彻底摆脱了什么束缚的感觉。

既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又感受到了一种失去了安全感的恐慌，就算失去爹娘那样。

或者说，这么失去，比失去爹娘还要让她感到窒息。

她知道，失去爹娘的那种恐慌感是已经到头了，不会比目前更差了，但是这种明明没有分别，却距离很远的感觉才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

“姐姐！”裴绣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清理废墟，她也不知道喊了要做什么，只是觉得只有喊了，得到了回应，她才能像以前一样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