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走过去,灯光下,她看见他的眼神凌厉,周身气场如杀神,垂下的手指还保持着握镖的姿势,指间却是空的。

她抬手在他的眼前摇了摇,轻声道:“喂。”

好似过了许久,他才收起凌厉,缓缓落下眼神,看向她的脸,原本还平展的眉一蹙,他指尖微动,几次欲抬却都不见下文。

凤栖飞收回余光,勾起一边嘴角,眼中有些促狭笑意,她觉得这人现在就像一个会动的雕塑,肌肤惨白,动作缓慢,看起来是精雕细琢,却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她正想把他推回去,颊边却突然触上了凉意,她怔在原地不动,他的手指只在她伤口边缘轻抚了一下,便拿开了,短暂的冰凉感竟让疼痛减弱了不少。

她回神看向他,他眼神回避,眼中似有悔意,手臂凝滞在空中无处安放。

她垂眸闭了闭眼,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将人往里带:“能走吗?不能走只有爬回去了。”她掀开帘子,拉着人往里走去,他离开门框便几乎要倒下,伸手紧紧按着门框,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支撑在手臂上。

虽然做得隐秘,但身旁的人瞬时就发现了,她换到另一边,握住他的手想绕到肩上,那只手却岿然不动,只听他哑声道:“我自己回去。”

他拿开手,将手撑在窗前的柜子上,一步一顿,吃力地挪到床边,全程没有流出一丝痛吟。

凤栖飞看着他的背影,坚韧巍峨如峭壁山崖中支出的一棵劲松,她有些无法想象他是怎么找到衣服穿上,还黑白搭得刚好,看起来气势很足,十分唬人的。

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抬眼看向凤栖飞,明明是直视,却有些瑟缩的意味,她大方回视过去。

视线相触,他便想回避,可在目光扫到她右手小臂一条极长的伤痕时,瞳孔收缩,眼中现出杀意,后又涌出……她不明的意味,她只发现他的气息凝滞了片刻。

陆无迹低声道:“郡主……”

凤栖飞没怎么听清,她走到椅子旁坐下,眼中带着询问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