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飞笑意变深之后又快速淡去,“开个玩笑罢了,督公不必紧张,坐下说吧。”她目光落到地上,不知在哪破了口的指甲,将指腹划出一道血痕,她从未觉得一处小伤的痛感会如此清晰。
他刻意坐远了些,声音冷了不少,眉目间都是公事公办的神情,“吴齐知道得不少,卓寒瑾扮作粮商给了李顽迁巨大的贿赂,他们转身从胡州盗粮万石送到永安,告诉李顽迁这是预交付的粮食,李顽迁更为放心,结了粮款之后,他们便消失不见。”
公事公办,行。
凤栖飞从善如流,眼里比他还冷淡,“让二皇子担责是李顽迁的主意还是卓寒瑾的主意?”
陆无迹答得流畅,知道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卓寒瑾。李顽迁收到上百车石头之后便慌了神,卓寒瑾适时出现告知其身份,用通敌之罪威胁于他,李顽迁此后便成为他的提线木偶。”
凤栖飞道:“知州衙门应该还有内奸。”
陆无迹点头,“那个黄主簿,他是陈决易的人。”
凤栖飞摸了摸指腹的划痕,边缘已经开始发痒,“吴氏祠堂的事,有结果了吗?”
陆无迹轻点手指,“吴三与吴齐血缘相近,长相相似,而且常去祠堂祭拜,便被吴齐选中。吴齐当时易面之后在去祠堂的路上被吴二发现,吴二跟到祠堂发现他不是吴三,便被他灭口,跑掉的小厮最后被吴羟捉住,威胁他作了假证。”
凤栖飞看向斜跳的烛光,“吴羟早就是卓寒瑾的人了?”
陆无迹道:“郡主英明,吴羟当年在九香山没有等来援兵,最后被卓寒瑾放过一条命,便成了他在胡州的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