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薄黎携着一身风雪,缓步进了酒肆。
那时薄黎穿着一身鸦青色长衣,披着烟灰色斗篷,不打眼的颜色,然而出色的容貌却像一颗明珠,使人不得不把眼光放到他身上。
这颗“明珠”的脸色极差,苍白如霜,冰冷若雪,他径直走到奚岁生面前,撩起前襟,单膝下跪。
这一跪,使得酒肆的其他客人吓了一跳,而奚岁生旁若无人喝着酒,眼神也懒得给薄黎一个。
薄黎抬起头看她:“在下薄黎,请奚药师救一个人。”
酒杯在手中摇晃,奚岁生把眼神从酒上移开,落到薄黎身上,看了他片刻,笑了一下,“你和我,原来也不过两面之缘。”
薄黎不懂这话什么意思,奚岁生也不和他解释,饮下杯中酒,重重放在桌上,“你帮我付了这顿酒钱,人,我帮你救。”
薄黎苍白的脸颊浮现两抹红色,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到救命的浮木,眼中有了些许神采:“多谢奚药师。”
付过酒钱,奚岁生随薄黎出了酒馆,外面飘着雪花,天地间一片白雪茫茫,不见前路。
这绝不是出门的好天气,不知道这男人要救的人病重到什么样的程度了,才会让他不辞辛苦,顶着风雪来到这件间破旧的酒肆。
二人冒着风雪走了一段路,踏出的脚印很快就被白雪覆盖。
奚岁生不禁奇怪,这样大的风雪,这男人是如何辨明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