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一些嘴碎的宫女说过,说她不要脸,爬了陛下的床,仗着跟狐狸精似的眼,勾引陛下。
我没留心,那些话却顺畅地从我嘴里说了出来:“不要脸的狐媚子,爬我阿爹的床,儿子和母亲一样,都是下贱东西!”
这话让来找我的先帝和母亲听见了,母亲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鞭子,打了我一巴掌,“胡说什么,那是你弟弟!”
母亲何曾下过如此重手,我哭嚎起来,先帝看不下去,哄我:“永安别哭了,阿爹带你去看傀儡戏。”
我高声道:“不要,是他偷了我的琉璃球,我要教训他,我不要看傀儡戏!”
后来,是母亲强行把我带走,我回长乐宫哭了半个时辰。
永安公主目无尊卑、欺/凌幼弟的话立刻在朝中内外传了起来,不少御史抨击先帝宠爱雪妃和其女太过,有宠妾灭妻之嫌。
还有一些朝臣,上折子道外戚仗势欺人、强抢民女之类的事。外戚指的自然是我的外祖。
我是跟母亲学白纻舞时知道的,我听到有人请求下令严惩外祖的几位舅舅,立刻看向母亲,担心地问:“他们要杀了舅舅吗,为什么?”
母亲抬高我的胳膊,让它和肩呈现出一种优美的弧度。
“那些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用管,他们不会有事的。”
母亲说的如此笃定,我茫然应下,和她学舞。
一个月后,母亲让我换了一身的舞衣,白色袖子像仙鹤的翅膀,舞动飘逸若云。
我和母亲站在几棵梨树下,正是梨花怒放,纷扬如雪,有筝瑟笙鸣,和着乐声,我和母亲翩翩起舞。
举臂如白鹄,拂袖似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