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锦棠安排我们在客房住下,她自己去与家中的长老谈判,要回宛氏的尸骨。
这一等,又是小半个月。亏得我们没什么急事,不然说什么也要离开。
因为帮荣家拿到了银紫茉莉花种,荣家待我们很是客气,吃用皆是上乘,虽不如宫中,亦不不远矣。荣家还特地拨了几个伶俐的人伺候,不管是出去逛街或是在荣府里逛,全都打理的妥当。这相比宫中那繁杂的规矩和处处小心的谨慎作态,又别有一番轻松惬意了。
这半个月里,我们偶然见得荣锦棠几回,见她来去匆匆,听人说忙于荣氏颜值的新品。
九月六日这一天,她派人在荣家的一处居处设宴,说是临别宴。
我一听,便知道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
月缺半轮,群星闪耀,水榭边遍植兰草香芜,间杂以秋葵和雁来红。水榭四周挂满了茜纱灯笼,不说灯火通明,也映的水榭之内亮亮堂堂。水榭临水而建,天上月影,人间灯影,影影绰绰,朦胧似幻。
通往水榭的是条小石子路,路两旁栽种的都是些粉红色的菊花,崔璞说那叫“桃花菊”。
进了水榭之内,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那一桌螃蟹做成的菜肴,而是一个装满了花的大花篮。
这花篮不似寻常花篮,约有七八层,各色菊花被丝线串起来,显得高而堂皇,中间是一盏异色琉璃灯,灯影花影,映的这菊花更加色彩缤纷,斑斓夺目。
有微风穿越水榭,花香袭人,拘盈满室。
荣锦棠见我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花篮上,便笑道:“这叫做花吊挂,是用铜线把花串起来,摆出层层叠叠的样式,中间放个琉璃灯,又新奇又有趣,富贵人家都爱这个。荣家种的花多,也做鲜花生意,像水榭里的这个花吊挂,菊花样式有十多种,像那雀舌牡丹,□□球,白西施,金鹤翎……都是荣家花农培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