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好不容易逮住贾敏儿出事的机会,自然不舍得离开,“相公,妾身怎么说都是梨花苑的当家主母,如今妹妹出了那么大的事,妾身怎能不管?”

王隆只想一巴掌把这个大睁着眼睛看笑话的女人当场抽死,偏偏当着众人的面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憋着。

“这几日,姨娘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东苑的人一直偷偷给姨娘送东西,姨娘非常烦恼,推了好几次,可还是有东西送过来。前些日子,他们还给姨娘送了一封信。姨娘看后,心情更加不好了。一直想着找机会和那人说清楚,让他不要纠缠了。”春茶哭道。

马县令连忙道:“看来,是有人骚扰贾氏呀。那封信可还在?”

“在奴婢这里,姨娘让奴婢把这东西烧了,奴婢一忙,就忘了。”春茶连忙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从袖中拿出来。

看着纸上写的《钗头凤》,胡师爷抚了抚下巴上的山羊胡道:“果真有人对贾姨娘别有用心呀。”

“给贾姨娘送东西的是谁?”马县令沉声问。

春茶忙道:“是东苑的张旺。”

王隆闭了闭眼,只觉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怕知道这事的人太多反而坏了事,便没有告诉春茶具体计划,但今番春茶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贾敏儿一早教好的。春茶只知道,若是听到动静,便按照事先说好的做,谁承想这“动静”却不是他们想要的。

春茶的表现确实无懈可击,可惜事情有变。若今天抓到的是王琪,春茶说出这番话之后,马县令铁定将张旺抓来讯问。只要张旺一口咬定是受了王琪的吩咐给贾敏儿送东西,并作证王琪对贾敏儿难以忘怀,加上捉奸在床的“事实”,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坐实了王琪的罪名。可如今……

“晚辈虽然读书不多,可也知道这首《钗头凤》表达的是男子对女子旧情难忘。张旺是东苑的仆役,和贾氏接触不多,他们之间又怎么可能有旧情呢?”王隆试着将歪了的路往回扯,“再说,张旺是个粗人,能认识字就不错了,哪懂得这些诗词之类的。”

薛氏却自作聪明道:“这可不好说,妹妹在嫁入王家之前,可是在戏园子里唱戏的,见的人多了。没准张旺去戏园子听戏的时候,便对妹妹不安好心了。至于诗词,估计是张旺找人代写的,正是因为不懂,所以才写的牛头不对马嘴。”

如果有把刀,薛氏已经被刮成人干了。王隆花了全身的力气,才压住给薛氏一巴掌的冲动,他狠狠的瞪了那个洋洋自得的女人一眼,转过头不说话。

“不知那位贾姨娘现在何处?”马县令道。

听他提起贾敏儿,薛氏忙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泪,装作无比伤心的道:“妹妹她遭了那么大得罪,受了惊吓昏死过去了。妾身已经派人把她送回房了,也请了郎中,请马大人不用担心。”

“既如此,等贾氏清醒后再来问话。先把这个张旺押回去审问。”马县令道。

王家的小厮依言将昏迷的张旺提去了衙门。

马县令对王隆道:“贤侄放心,本官一定给你个公道。若这个张旺真的这般恶劣,本官必定依法处置。”

王隆心中苦,面上还得道:“多谢马大人。”

弄了这一出,打乱了所有的计划,王隆也顾不得支应那些问东问西的宾客,连面都没有露,只是匆匆吩咐王梁和赵全将所有人送走。

耐着性子打发了王李氏和朱氏那边派来的人,王隆这才得空消停了下来。

屁股刚刚贴到板凳上,还没来及喘口气,薛氏便不识好歹的凑上来,幸灾乐祸的道:“妾身知道现在说这事不合适,可是妹妹已经被张旺玷污了,继续留在府里实在不合适。为了相公的名声和我们王家的清誉,我们还是要早作打算。”

听了这话,王隆窝了一肚子的火终于爆发了。

将薛氏狠抽了一顿,令她在屋里闭门思过,王隆这才把薛财招来,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抓住张旺的?”

薛财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老实道:“是几个小厮说看见风花阁那边有人在非礼女人,小的不敢怠慢,便带人过去了。进去一看,正巧撞见张旺那个畜牲正对贾姨娘用强。”

想到贾敏儿被张旺压在身下侵犯时那弱柳娇花的样子,薛财忽然一阵心猿意马。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连忙收回的歪了的神思,小心的看了王隆一眼,见王隆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来通知你的小厮是谁?”问题就出在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厮身上,王隆立马抓到问题的关节,忙问。

薛财想了想,脸上也是一阵茫然:“这个,看着都挺面生的,好像在府里没有见过。他们身上穿的衣裳也都不一样,可能是府里客人身边的小厮吧。当时事发突然,加上少爷又让小的多留意风花阁的动静,小的没多想就去了。”

薛氏好不容易逮住贾敏儿出事的机会,自然不舍得离开,“相公,妾身怎么说都是梨花苑的当家主母,如今妹妹出了那么大的事,妾身怎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