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手摁在地上捆住手脚的狼狈女子,果真是丫头。赵阿蛮一愣,心道:“几个月没见,丫头姐姐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此刻的丫头满身是伤,满脸是泪,头发凌乱不堪,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她刚从百花院里逃出来,身后是穷凶极恶的打手,身边是冰冷淡漠的路人。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丫头绝望的望着周围的人,试图寻找一丝的希望,希望有人能救她脱离苦海。可惜周围的人既陌生又冷漠。看见赵阿蛮的那一刻,丫头竟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拼命的求救。
“你个贱人,还敢叫,装什么贞洁烈妇呢,到了最后,还不得一样接客。”一个打手一巴掌打在丫头脸上,她的脸立马肿了老高。
赵阿蛮还没来及阻止,就见一个满脸脂粉的臃肿妇人提着裙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哎呦,不要打脸,她今天晚上还要接客呢,脸打肿了还怎么见客人。”
听到接客这两个字,赵阿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眼见老鸨指挥着人就想把丫头拉走,。赵阿蛮连忙冲了上去,拦在他们前面,道:“你们不能带她走 。”
“哪儿来的黄毛小子,竟敢找百花院的麻烦。”一个身强力壮的打手仅用一只手就将赵阿蛮制住,然后狠狠的推在地上。
这段时间,赵阿蛮虽然长高了不少,但丝毫不是这人的对手。他不由暗恼自己没用,连个人都保护不了。
“阿蛮,阿蛮。”丫头看着赵阿蛮被推到一边,生怕这好不容易来的救命稻草会弃她而去,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丫头乞求和无助的眼神让赵阿蛮倍感怜悯,也激起了他内心澎湃的保护欲。不说丫头对他和奶奶有恩,就算两人只是普通的邻居,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你们快把她放了。”赵阿蛮站起身来,面对着一众强悍的打手,铿锵有力的道。
“呦吼,还真遇到个不怕死的,毛还没长全呢就想英雄救美。”
几个打手嗤笑了一声,撸了撸袖子,就准备教训赵阿蛮,让他学学乖。
“哎呦哎呦,可能有什么误会,大家不要激动。”身后的老鸨眼尖,看出赵阿蛮身上穿的是王家下人统一发的衣服。害怕他背后的主子,老鸨忙不迭的扯了扯几个打手的衣袖,让他们不慌对赵阿蛮动手。
几个打手虽然粗鲁,倒是十分听这个徐老半娘的话。见她制止,纷纷住了手。
老鸨转过身,陪着笑对赵阿蛮道:“这位小爷怜香惜玉,爱惜我这刚来的女儿,妈妈我能理解。不过凡事都要讲个道理,我们百花院也不是逼良为娼的地方,这丫头的爹和大哥赌输了银子,用二百两把她典押给我们。时限一到,他们拿不出银子赎人,这人就是我们百花院的姑娘,卖身契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都是签了字画了押的,就算是到县太爷那里,妈妈我也不怵。”
买丫头当然没有花那么多银子,不过是老鸨子信口胡诌,想要唬住赵阿蛮而已。
“这位小爷要想英雄救美呢,就拿银子出来赎人,二百两,一文不能少。妈妈我权当做善事,也和你不计较这几日的食宿钱。”老鸨眼睛一转,呵呵一笑,“若拿不出银子,那就不是您说了算了。我们这里是妓院,不是善堂。妈妈我虽然心善,但院子里养的那么多的人还要吃饭呢。既然做了妓/女,就要守妓/女的本分,难道还要让我们当姑奶奶一样把她供起来吗?再说,若是一个二个的都不接客,那爷儿们上哪儿快活去呀?”
这话说的相当露骨,引得周围的男人纷纷附和,看向丫头的眼神也带了几分猥琐。有的人已经开始低声向打手询问价钱了。
赵阿蛮气的脸色发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鸨得意的一笑,道:“小爷,您若是有意,就给这丫头赎身,若只是图个新鲜,就花个几十两卖这丫头一夜解解闷。这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大家伙都是忙人,妈妈我就不在这里伺候着了,爷们们,咱们楼里见。”
老鸨说完,便带着丫头扬长而去。
“救我,阿蛮,一定要救我。”丫头被几个打手抓着,挣扎不得,只能不断回头看着赵阿蛮,眼里充满了哀求。
围着观看的人中,也有几个是在戏园子前做生意的熟人,和赵阿蛮丫头都认识。
看见他们,赵阿蛮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丫头姐姐怎么进那种地方了?”
“丫头也是个苦命人,摊上个造孽的爹和哥哥。听说她爹欠了赌债,被赌场的人打了一顿,回家没几天就咽气了。她哥哥被打怕了,就狠心把妹妹卖了。”卖驴肉火烧的大妈唏嘘道。
被打手摁在地上捆住手脚的狼狈女子,果真是丫头。赵阿蛮一愣,心道:“几个月没见,丫头姐姐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