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笑了笑,“齐伯,你还不了解二叔吗?依他的能力,不可能打听不出阿蛮的底细。二叔心中只向钱看,除了银子和宝贝儿子王隆,其他无关紧要的事他一概不理。若说阿蛮是我爹的私生子,有资格分王家的财产,他过来问问还在情理之中。可阿蛮只是我外祖家的表弟,这样的表弟,就算来十个也分不了王家一分钱。他又何必在大冷天专门跑一趟,询问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辈?”

“大少爷说的是。”齐忠点头道:“老奴马上派人去打听打听。”

知道齐忠会把事情打听清楚,王琪稍微放下心来。

反正王烽也没有规定具体时间,他想什么时候回王家就什么时候回去,王琪也不急。

店里的事已经全权交给王生去打理了,京城那边的分店有长安撑着,竹园里的事又有齐忠和他的两个儿子照顾着,此时的王琪是最轻松的时候。

书房里早就已经生好了火盆,王琪慢悠悠的踱了过去,躺在铺着厚厚皮毛的躺椅上,烤火喝热茶。

书房里很暖,烤的王琪昏昏欲睡。这副慵懒的摸样,怎么看都不想一个成功的商人应该有的样子。

别看上一世的他拼命厮杀,从对生意一窍不通的窝囊废渐渐混成了小有名气的富商。可那都是情势所迫,为生计奔波。王琪从来都没有成为首富的野心,在他看来,银子只要够花就足够了。

他理想中最好的生活就是吃穿不愁,衣食无忧。只要有稳定可靠的收入,保证不错的生活所需。其他时间便可以自有闲散的游走于自然之间,每天读书,画画,弹琴,会友。这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生活。

不说现在已经衣食无忧,即便是上一世功成名就之后,王琪甚至都做好了隐退的打算,盘算着等再过个几年,就去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买处宅子,再买一艘渔船。白日里游水捕鱼,夜间在屋内对月抚琴。甚至还可以将船停在水面上,看着天上的明月,枕着水面的波涛入睡,那日子,想想都觉得美。只可惜还没等他行动,便一头撞到石台上,再睁眼却回到了过去。

王琪就这样想着,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王琪都觉得自己已经睡着了,齐兴在外面禀报,“大少爷,表少爷来了。”

“表少爷?哦,是赵阿蛮来了。”王琪睁开昏昏欲睡的眼,勉强打起精神,道:“请他进来。”

厚厚的门帘被掀开然后迅速阖上,一个劲瘦的身影夹杂着一小股寒风来到面前。王琪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只觉得几日不见,赵阿蛮似乎又长高了不少。

“公子,我回来了。”赵阿蛮对着王琪扬起一抹笑意。

此时的他头戴玉冠,身穿一件鹅黄镶金边的长袍,腰间束着一块描金绣银的腰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黑狐皮大氅。眉长入鬓,顾盼神扬,颇有翩翩浊世家公子的味道。假以时日,必当长成一位英俊潇洒的少年郎,让众多女子为之神魂颠倒。

细细打量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少年,王琪不由感慨,原来只知道这孩子长得好看。没想到换了身衣服,竟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度,举手投足之间,英气尽显。仿佛头十几年在贫民窟摸爬滚打的经历只是一场梦,而他天生就应该是如今这般自信张扬。

书房里暖和,王琪身后的小厮帮着赵阿蛮解下身上的大氅,又给他搬了板凳让他挨着王琪坐下,这才去倒茶。

赵阿蛮看着王琪一副慵懒的样子,不赞同道:“公子不会又睡了半天吧,您这样一直躺着对身体不好,还是多出去走动走动才是。”

“天冷,全身都倦,懒得动。”王琪围在一团皮毛里轻哼,活像一条要冬眠的懒蛇。

赵阿蛮面上露出几分无奈,随手帮王琪扯了扯盖在身上的大氅。

“你去学塾也有好几日了,怎么样?课业都跟的上吧。”王琪问。

赵阿蛮连忙道:“有劳公子挂心,都跟的上。”

“其他人对你都还好吧。”王琪继续问:“有没有人欺负你?”

听了这话,赵阿蛮不由笑了起来,“公子这些话怎么和奶奶一模一样?”

王琪也觉得自己这话就像对儿子嘘寒问暖的老父亲一般,颇不符合自己一贯的格调,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

好在赵阿蛮也没继续打趣,老实道:“张家的那几位兄长倒是待我不错,就是有一两个人,见我背文章比他们快,被解学究夸了几句,就经常说些冷嘲热讽的话。”

这事也在王琪的意料之内,张家的家教严,门内的子弟大多都有涵养,不是势力的人。就算他们在心里看不起某个人,也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王琪笑了笑,“齐伯,你还不了解二叔吗?依他的能力,不可能打听不出阿蛮的底细。二叔心中只向钱看,除了银子和宝贝儿子王隆,其他无关紧要的事他一概不理。若说阿蛮是我爹的私生子,有资格分王家的财产,他过来问问还在情理之中。可阿蛮只是我外祖家的表弟,这样的表弟,就算来十个也分不了王家一分钱。他又何必在大冷天专门跑一趟,询问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