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能有你这个弟子,也算是老怀为安了。”拍了拍杏林的肩,王琪道:“医馆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你一定不要和我客气。”
杏林连忙拱手,“谢谢王公子了。”
吊完丧,王琪见马婆子哭的实在伤心,略微安慰了她几句,便让赵阿蛮陪她回去了。
心神恍惚的回了竹园,王琪想到刘云就这么去了,心里万分难过。此时,一阵琵琶声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那曲调缠绵悱恻,夹杂着少女情窦初开的兴奋与羞涩,惹人遐想。王琪心中大怒,刘先生新丧,是谁在府中弹奏靡靡之音?
“齐兴,这是怎么回事?”招来齐兴,王琪怒道:“是谁在府里奏乐?”
齐兴循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了一下,才道:“那里,应该是涟漪住的地方吧。对,肯定是她,我们齐家的女人都是粗人,哪儿会摆弄这玩意呀。”
刘云会那么早离世,完全是拜涟漪的娘所赐。王琪本不想迁怒于她,谁知她却自己撞了上来。
王琪怒道:“如此不懂规矩,去把她叫来。”
齐兴虽不知涟漪和刘云的恩怨,但也知道王琪生气是因为涟漪这琴弹的不是时候,得了令连忙下去了。
一炷香过后,齐兴带着面无表情的涟漪过来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少爷请安。”路上,齐兴已经把大概的事情和涟漪讲了一遍,让她知道错在哪里,并提醒她主动给王琪认个错。如今见涟漪像柱子一样站的笔直,一点规矩都没有,显然把他刚刚的话当耳旁风,齐兴不由出声呵斥。
“奴家见过少爷。”涟漪不冷不热的对着王琪福了福身。
虽然从齐兴嘴里知道了王琪叫她来的原因,但涟漪却觉得自己没错。一来,那个叫刘云的并不是王家的人。二来,她不知道刘云去世的消息,不知者无罪。王琪如此大动干戈,摆明了是自己心情不好,就拿别人撒气。而她便是运气不好撞上了而已。
还真是富家贵公子的通病,自己心里不痛快,只会作践她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人。涟漪心里不屑的想着。
涟漪的语气冰凉,态度傲慢,关键是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齐兴心中不舒服,不由道:“你哭丧个脸干嘛?不会笑呀!”
“少爷莫怪。”涟漪冷着脸道:“奴家天生就不爱笑,况且现在有人去世,奴家若是笑了,也不合时宜吧。”
“你……”齐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涟漪有问就答,不问不答。昂着头,低垂着一双眼睛不看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浓浓的排斥与冷淡,摆明了对王琪的抗拒与厌恶。
看她这样,王琪不由皱眉。他还没发火呢,这女人倒是先杠上了。王琪自认并没有得罪这个涟漪,那她打心底里散发出的厌恶因何而来?还有,她既然不喜欢这里,为什么还要坚持留下来?想到涟漪刚刚弹奏的曲子,王琪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她估计是有了意中人,八成还是府里的人。若真是府里的哪个小厮倒也好办,直接把她许了人,也算是给刘云一个交代。
心里虽然有了想法,但王琪实在看不惯涟漪那张故作清高的脸。她现在是寄人篱下,还如此的傲慢无礼。不给点教训,以后估计要上房揭瓦了。
“我听齐总管说,你想留在这里。”心中有了谱,王琪也就知道怎么拿捏她了。
闻言,涟漪果然抬眼看了王琪一眼,态度也以可见的速度迅速柔和了下来,“奴家想要留下。”
“可我这里不缺舞姬,留下你也没什么用。”王琪冷声道。
听了这话,涟漪立马慌乱了,连忙忍着屈辱给王琪跪下,道:“王少爷,只要能让我留下,做什么都行。”
看着涟漪仓皇失措的样子,王琪心中冷笑,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还敢和我摆脸子,你当你是阿蛮呀,能让我纵着惯着。
齐兴见涟漪丝毫没了刚刚的清高样,心中也觉得解气,不由教训道:“涟漪姑娘,您既然想要留下,就得懂府里的规矩。我们这里从来不缺人,那些懂事的,听话的还用不完呢,没理由找个不知道上下的。没有少爷的允许,您那些弦子什么的,还是不要拉了。竹园不是青楼,用不着你主动去招待客人。”
“奴家会懂规矩的,请少爷不要赶我走。”齐兴这话说的委实不好听,虽然觉得十分屈辱,但是为了能留下,涟漪还是咬牙受了。
不想再多看她一眼,王琪道:“回自己院子里跪一夜,好好想清楚自己的身份。”
虽然涟漪在刘云新丧时奏乐不妥,但毕竟不知者无罪。依照王琪以前的处事风格,八成训斥几句就算了。如今竟然罚她跪一夜,委实重了些。齐兴一直能感觉出王琪不喜欢这个女人,只是不明白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把她留下。
“刘先生能有你这个弟子,也算是老怀为安了。”拍了拍杏林的肩,王琪道:“医馆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你一定不要和我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