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里呆坐了一个多时辰,王琪眼见时辰晚了,这才回了房。
可惜因着内心伤感,王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却总是睡不着。想到赵阿蛮,王琪更加难受了。
如今,他根本不知道赵阿蛮身在何方,是否还记得他。但赵阿蛮年轻、努力、有家世,日后肯定会蒸蒸日上,活的神采飞扬。而他却渐渐老去,形容枯槁,心如死灰。两人的差距应该会越来越大吧,就算再见面,他恐怕也难以和赵阿蛮比肩。更可况,如今他又莫名其妙的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共度了一夜,就算是没有往日的恩怨,赵阿蛮恐怕也不会接受他了。
想到这里,王琪的心情更差了。他不由想,若那一夜的人是赵阿蛮该有多好!若果真是阿蛮,就算让他即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不想继续自我折磨,王琪擦干眼中溢出的泪,翻身闭上眼睛,拼命酝酿睡意。
王琪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梦,也可能是中午那碗壮阳补肾的鹿骨汤发挥了功效。王琪觉得,他应该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羞耻却又十分美好的梦。梦里,赵阿蛮回来了,一直抱着他,在他耳边诉说着这几年的相思之苦。仿佛离别前的那些不快根本没有发生过,两人只是久别的情人,再聚首,自然是蜜里调油。
之前王琪没有经历过情/事,对此也不怎么上心。如今已经尝到了其中的滋味,回味起来难免有些兴奋。总之,这个梦,王琪做的非常放肆大胆。他和赵阿蛮先是在床笫之间翻滚纠缠,不知什么时候便转移到了幕天席地的野外。王琪仰头看着天上璀璨的星空,感受着身上之人加诸在他身上的力道,仿若置身于云端,欲/仙/欲/死。
可能因为是梦境的缘故,没有世俗礼仪的禁锢和束缚,王琪少了顾虑,十分主动的表达自我。那感觉美好而真实,就连腰臀都隐隐发痛。王琪记得自己流泪了,抱着赵阿蛮哭了很久。他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失态卑微过,仿佛是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可怜人,任何自尊和骄傲都荡然无存。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依然不愿意醒过来。
王琪不知道梦境是什么时候散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陷入了寂静的沉睡之中。或许是因为压抑了太久,如今已经把心中想说的话全都向赵阿蛮吐了出来,这一觉,王琪睡得十分安稳。以至于再睁开眼时,头顶的幔帐竟然换了颜色。
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王琪重新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再次睁开眼睛看时,还是那个陌生的幔帐。
意识到不对,王琪想从床上坐起来。无奈这一下动的太快,熟悉的腰疼如巨浪一般袭来,王琪“嘶”了一声,不由皱眉。
扶着腰缓缓的坐起身,王琪掀开床上的幔帐,这才发现眼前的房间果然不是他在竹园里的卧房。
此时的情况实在过于诡异,王琪不由想,他难道是在睡觉的时候被人绑架了不成?
神经已经紧绷了起来,王琪就想起身查看一下四周,试图判断一下如今身在何处。又怕动静太大惊动外面的人,只能扶着腰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
可惜还没等王琪移动几步,就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你醒了。”
没有料到屋内还有人,王琪一惊,连忙循着声音望去。却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坐在不远处。
那人坐在窗边,处于逆光当中,王琪被阳光刺了眼,一时之间,倒是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那人高大的身躯和模糊的影子却让王琪觉得似曾相识。
这种感觉太过于熟悉,王琪知道自己见过这人,而且还是最近。
“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将在下带至此处?”王琪不想让自己处于下风,便忍着腰臀上的疼痛,强迫自己站着对那人道。
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道:“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们刚刚才缠绵了一夜,王公子那么快就忘了。”
没想到昨夜的春梦竟然是真的,想到自己大胆放肆的行为,王琪心中又羞又怒,脸上也以可见的速度涨红了。转念想到对这人莫名的熟悉感,王琪心中顿时明了。莫非,他就是在县西的那个人?
强迫自己沉住气,王琪试探着问,“那日在县西,莫非也是阁下?”
“呵。”那人轻哼了一声,算是给了答复。
“那日在下受奸人暗算,多亏阁下出手相救,实在是感激不尽。”虽然这人劫掠自己在先,但在县西和昨夜的情/事都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王琪有些尴尬,只能把这些荒唐事往正途上引,试图给双方都留一个体面的台阶。
可惜那人却不领情,直接道:“王公子断章取义,偷梁换柱的本事着实不小。那夜在县西,分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扑了上来,对着在下好一番的强取豪夺,致使我多年清白毁于一旦。如今颠倒黑白,莫非王公子是不想负责任?”
在书房里呆坐了一个多时辰,王琪眼见时辰晚了,这才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