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合适的,我早就成亲了,不至于等到现在。以后这种话,就不问了。”王琪一句话便把齐兴堵了回去。

也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齐兴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家少爷的终身大事,始终让他悬着心。虽然说亲的媒婆差点把竹园的门拍烂了,但王琪就是没有成亲的意思。

对于王琪这种情况,要是有父母长辈帮着操办还好。可惜他父母早亡,又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没有像样的长辈在上面压着,少了父母之命,便只能由着他自己肆无忌惮的孤身一人了。

王琪不像齐兴这般为他的婚事着急,他眼下正想着其他事。就算是不问,王琪也知道,赵璟肯定会救涟漪的,至于怎么救,却不好说。

“齐兴,你抽空去请张捕快吃个饭吧。”王琪正色道。

以为他是想答谢张捕快,齐兴敛了万般心思,一本正经的道:“少爷说的是,张捕快护了我们竹园的人,是应该好好谢谢人家。小的已经在聚仙楼定了位置,只等禀了少爷,便去给张捕快下帖子。”

王琪道:“这事宜早不宜迟,我看今晚就不错。你请张捕快吃饭的时候,不妨让他多叫上几个衙役,顺便探探衙门还有没有办其他案子。”

“少爷,恕小的多嘴问一句。如今玲珑斋的案子已经结了,涟漪也判了,我们为何还要打听衙门的消息?”齐兴不解的问。

涟漪的事赵璟已经搀和了进来,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和齐兴说清楚的,而且也不能说。王琪只能道:“涟漪虽然伏法了,但王隆还没有。你也知道,我一直怀疑涟漪投毒是王隆怂恿的。如今事败,却没有牵扯到王隆,我委实放不下心来。”

“依着涟漪以怨报德的性子,若真是二少爷怂恿,那日在公堂上,涟漪不可能不提。可她确实没有提到二少爷。您说,是不是咱们错怪二少爷了,这事和他没有关系。”齐兴道。

那日堂审,齐兴虽然没有到场,但还是派了两个机灵的小厮过去。是以,公堂上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话,他们都十分清楚。

王琪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你想,涟漪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去玲珑斋,之前都是在竹园待着,除了初一和十五去庙里上香之外,几乎足不出户。她怎么有门路走不正当途径买那么多砒/霜?”

“少爷说的是。”听了王琪的话,齐兴皱着眉道:“听王生说,涟漪去了玲珑斋之后,也没怎么接触外人。她平时就在王生家里住着,除了偶尔出去买菜之外,基本上也没出去过。这样看来,肯定是有人指点她去找那个卖砒/霜的人。”

王琪道:“这人能不动声色的弄来那么多砒/霜,显然是有些本事的。你在平遥县很多年了,听说过这样的人吗?”

“还……真不认识。”齐兴不好意思的摇头,“这些人都不走明路,小的正大光明,自然不会认识这种人。“

王琪沉声道:“这人行踪诡秘,身份成谜,干的又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是涟漪这种足不出户的女子能认识的。我怀疑,指点她的人就是是王隆。况且,有这么个人在,依着刘县令的脾气,不可能放任不管。若是揪出这人,没准就能牵扯出王隆。反正也要请张捕快吃饭,你就去探一探他的口风,左右没什么损失。”

“小的这就去办。”齐兴说完便下去准备了。

等屋里静下来之后,王琪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异常心烦。说实话,他继续查这个案子,倒不是揪着王隆不放,而是想救涟漪一命。

救涟漪并非王琪的本意,而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王琪知道,涟漪在公堂上的那番话,肯定会在赵璟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若涟漪真的因此而死,恐怕赵璟这辈子都会记得她。王琪不想这样,便想保涟漪一命,就能了了赵璟遗憾和愧疚,以后自然两不相欠。反正以涟漪的罪行,就算死罪能免,也逃不了发配的命运。只要她离赵璟远远的,王琪倒不介意放她一马。

况且,虽然赵璟不说,但王琪还是感觉他对当年秘方的事存有芥蒂。如今涟漪既然把这事重新捅出来,就不能充耳不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要是能帮赵璟把涟漪救出来,不仅得了赵璟的人情,还能在他面前落一个以德报怨的名声,更显得自己对当初的事无愧于心。是以,虽然十分恶心涟漪,但王琪还是决定捏着鼻子把她救了。

齐兴办事十分利索,第二日一早便来复命了。

“昨日席宴散场之后已经很晚了,小的见少爷歇下了,便没敢过来打扰。”齐兴道。

见齐兴脚步发虚,眼睛下透着青黑,脸色也不好看,显然跟着赔了不少酒。王琪心有不忍,忙道:“你辛苦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反正这事也不急。”

“要是有合适的,我早就成亲了,不至于等到现在。以后这种话,就不问了。”王琪一句话便把齐兴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