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如此煞费苦心的伪装成卢西,又设计将他留下,估计是想和他重归于好。王琪虽然做梦都想和赵璟在一起,但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太了解赵璟了,知道他眼下还给不了自己任何承诺和保证。不然,赵璟会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他面前,堂堂正正的请他留下。这也就意味着,赵璟还是会娶妻的。
若事情没有任何进展,强行在一起,只会给以后埋下隐患。
王琪就是因为接受不了赵璟娶妻,和别的女人共同孕育子嗣,所以才选择一刀两断,远远的逃开,靠着游山玩水诗情画意独自疗伤。谁知道伤还没有痊愈,便遇到了船难,不但诗画没了,还被征西候所救,欠下了天大的恩情。若是征西候知道他和赵璟曾经是那种关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恐怕,会后悔救下他吧。
征西候的救命之恩还没有报,王琪委实不愿意做勾引人家儿子的忘恩负义之人。
既然知道结局注定不会美好,那只能把伤害降到最低。王琪心中暗下决心,不管赵璟是怎么想的,只要自己不愿意,谁也不能逼迫他。签下卖身契也没什么,反正他的恩人是征西候,不是赵璟。既然赵璟就要回京城了,以后天各一方,倒是件好事。
从王琪的住处出来,偃武灰溜溜的进了“卢西”的房间。
“他还是不愿意来看我?”见偃武独身一人回来,又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赵璟不由更加失落了。
偃武连忙道:“王公子只是说改天吧,没有说不来。小侯爷既然想见他,为何不主动上门呢?反正也没有几步路。”
“我怕!”赵璟恹恹的道:“我怕他说不想见我,让我滚!”
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王琪似乎没有说过“滚”这么不文雅的词,偃武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您是这里的主人,王公子怎么可能让您……呢?”
“我倒是希望他能将我狠狠的打一顿或者骂一顿,也好过像现在这样,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其实心里隔着一道墙,怎么都抓不住。”想到王琪那冷淡的模样,赵璟更加失落了。
一忍再忍,偃武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小侯爷,原本都好好的,王公子是怎么发现您的真实身份的?”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们两个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彼此太了解了。王琪心细如发,发现了也不足为奇。”对于王琪如此了解自己,赵璟也不知道此刻是应该欣慰还是惆怅。
偃武想了一下,道:“王公子既然没有当面戳穿您,就说明他也不想把事情摊开。既然想粉饰太平,又何必对您避而不见呢?”
“都怪我不好,是我一直缠着他,让他陪我一起睡,也好方便照顾我。”赵璟无比后悔的道:“他一开始没有同意,后来答应了。”
偃武一脸懵的问:“同意了?这不是好事吗?”
“原本是好事。”赵璟的表情很复杂,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怒火中烧,“可我现在是卢西呀,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同意和别的男人一起睡了,我这心里……恨不得……”
偃武只觉得一万头草泥马从脑中奔腾而过,就差口吐芬芳了。他忍了忍,还是挤出一张笑脸,接着问:“那后来呢?”
“见他就要脱下外衣上床,我实在忍受不了他和卢西的这张脸同床共眠,便稍微提醒了他一下,让他不要这么随便。”赵璟苦着脸道。
看这口飞醋吃的,简直是无理取闹。偃武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出,那个所谓的“稍微”提醒了一下,一定没有赵璟说的这般波澜不惊。
虽然十分无语,但偃武还是担心赵璟会把怒火和醋意烧到卢西身上,忙道:“小侯爷,属下可以向您保证,卢西和王公子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沉船之前,王公子根本不认识卢西。后来到了别院,两人虽然相熟了,但一直都是分房睡。就算是白日见面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丝毫没有任何逾越。两人连单独相处的时候都没有,身边一直有人陪着。梅斋的很多人都能作证,您要是不信,属下可以把他们都叫来。况且,卢西是喜欢女人的,谁会对男人有兴趣呀?”
偃武本是想让赵璟安心,但最后这句话说得颇有些嗤之以鼻的味道。话一出口,偃武便觉得不妥。奈何说出去的话没法收回去。偃武心中叫苦,连忙小心去看赵璟的反应。
好在赵璟也没有和他计较这些,继续苦着脸道:“我自然知道卢西不喜欢男人。可是王琪是有洁癖的,除了我之外,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愿意和其他人同榻而眠。就算当初在竹园,他连床铺都不愿意让生人来整理,都是由我亲力亲为的。如今他竟然愿意和卢西一起睡,这是不是意味着,卢西对于王琪来说,也是与众不同的?”
“早该发现的,不然,也不至于签下那张卖身契,以至于现在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想到此处,王琪不由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