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史东对方衡的态度恭敬,王琪知道他可能不是普通侍卫,心中不由疑惑,修文怎么会让这样的人物屈尊做信差?
“匕首在此,物归原主。”从怀里掏出匕首,王琪恭敬的递到方衡面前。
接了匕首,方衡连象征性的客套都没有,而是道:“听子苏说,你们在哈尼镇救下一位被贩卖的朋友,这才从他口中得知王大人的下落?”
“正是。”王琪不疾不徐的道:“我那位朋友在达贝的集市上见过三叔,不过不敢确认。如今滇南被百夷族封锁,任何人都进不去。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来达贝碰碰运气。”
点了点头,方衡不再多问,而是道:“王公子和王大人好不容易团聚,应该有好多话要说。子苏,你让店家把隔壁的房间打扫出来,给王大人和王公子休息。”
“多谢方大哥的好意,不过不必这么麻烦。”拦住穆子苏,王琪看着方衡和王耀道:“此处人多眼杂,不利于养伤。我们已经在附近的农家找到了落脚处,那里僻静,也安全。三叔和方大哥不如挪到那里去住吧。”
客栈里人来人往,确实不适合修养。王耀看着方衡道:“方兄弟,你看呢?”
“王公子说的是,可惜我们几人重伤未愈,实在不方便挪动。”方衡道:“不如今日暂且歇下,等明日再行商议。”
方衡和张远虽然都挂了彩,但行动自如,不像是不方便挪动的人。王琪想到那个中了蛇毒的人,便问:“听子苏兄弟说,除了我三叔之外,方大哥还救了一个人,不知他伤的严不严重?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
“不必了。”仿佛嫌穆子苏多嘴,方衡责备的看了他一眼,冷声拒绝道:“在下自会料理,就不劳王公子费心了。”
眼见方衡对中毒之人的身份讳莫如深,王琪不由起了疑心。能让方衡如此紧张,恐怕那人的身份非常重要。
“琪儿,就按着方兄弟的意思办吧。滇南的事,三叔待会给你解释。”看出了王琪的疑惑,王耀道。
既然王耀开了口,王琪也不好再坚持,只得道:“既如此,在下就不打扰方大哥休息了。”
让店里的伙计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王琪先安置好王耀,转念想到陶瑞还在住处等他回来,便又托穆子苏去通知陶瑞。安排好之后,王琪这才折回房中。
王耀正在屋里坐着喝茶,见王琪进来,便示意他坐下。
王琪挂心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便不动声色的问:“三叔,这些时日,你们四个人不会都住在一间房里吧?”
“方兄弟说住在一起安全,若是有什么意外,也方便照应。”王耀道。
王琪点头道:“还是方大哥考虑周全。三叔,听说你们还救下一个人。不知那人是何身份,也和您一样是大梁的官吗?”
笑了笑,王耀没有回答,而是问:“琪儿,你和方张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三叔和他二人在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没告诉你吗?”王琪反问道。
王耀笑道:“他们说是受你之托,过来给我送信的。不过看刚才的情形,你和他们好像并不熟悉。恐怕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面吧。”
听了这话,想到王耀主动给他引荐张远的情形,王琪不由心笑。感情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三叔就已经开始多番试探了。
“琪儿,咱们叔侄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有什么话,你还不能跟三叔说吗?”见王琪沉默不语,王耀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怨我和你奶奶偏袒二房,但三叔还是疼你的。眼下二房已经没什么人了,滇南乱成这样,你三婶和弟弟妹妹们也不知生死,王家只剩下你和我了。三叔年纪大不中用了,你是王家唯一的指望,三叔是不会害你的。”
王耀这话在情在理。况且他在滇南多年,对百夷族多有了解,又是逃出来的活证人。若是找不到莫吉可汗,太子和赵璟调查滇南之事的很多关节都要着落在他身上。即便现在不说,等到了哈尼镇,王耀也会知道实情。无论怎么看,此时都是对王耀和盘托出的大好时机。可王琪却不敢冒险。
方衡没有对王耀透露他们的真实身份,有可能是征西候府的人行事低调惯了,不喜欢张扬,也有可能是有别的顾虑。
王耀的老丈人方廷玉之所以会倒台,全是征西候府一手促成的。而王琪在其中也起了不小的作用。若不是他帮赵璟找到了王家和方廷玉勾结的证据,也扯不出那么多事。听说赵璟是当年方廷玉案的主审,还因此受了封赏。如此深仇大恨的,王琪可不敢保证王耀会真心实意的向着赵璟。要是王耀铁了心和征西候府不对付,王琪夹在中间,实在不好做人。
见史东对方衡的态度恭敬,王琪知道他可能不是普通侍卫,心中不由疑惑,修文怎么会让这样的人物屈尊做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