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道:“即便你能以假乱真,但那字条毕竟不是真正的盗贼写的。你就不怕真正的盗贼再生事端吗?”
“我有想过,但我觉得盗贼应该不会生事。按着正常的逻辑,没有哪个贼在行窃之后希望被官府抓住。贾富贵是个现成的替罪羊,可以让衙门结案。他们又何必多生是非呢?”王琪见赵璟一脸的欲言又止,十分没有良心的笑了,“你也不要觉得贾富贵冤枉,李吴两家被盗虽然和他无关,但他想杀我却是真的,就凭这一点,他进班房也不亏。”
爱怜的摸了摸王琪的脸,赵璟一本正经的道:“你做的很好,贾富贵害你在先,你将计就计,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乃是替天行道。平遥县那些受过贾富贵戕害的人,都应该感谢你。”
这和赵璟原本的行事风格颇为不符,面对他突来的温柔,王琪有些不适应,不由道:“你不怪我心机深,手段狠,做事只知道用阴谋诡计,不够光明磊落吗?”
“怎么会?”赵璟苦笑着摇了摇头,“贾富贵那人如何,我十分清楚。他就是个祸害,当年我可是天天盼着能有人为民除害。却没有想到,我的大英雄居然是你。你总是在危难之时解救我。”
迎着赵璟含情脉脉的目光,王琪只觉得耳根发热,他不自在的别过头去,道:“我当时不过是为求自保的无奈之举,哪有你说的这般伟大。”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最好的。”一把抱住王琪,赵璟道:“不过……好端端的,你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王琪笑了笑,接着道:“我本以为那窃贼会就此销声匿迹,没想到贾富贵被抓之后,他居然找上门来,不但拆穿了我所有的伎俩,还提出和我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赵璟连忙问。
王琪看着赵璟,一字一句的道:“他答应帮我把贾富贵的案子做死,让他再也出不了大狱。作为回报,我要帮他照顾两个人。”
“帮你照顾谁?”虽然已经有了答案,赵璟还是不死心的问。
王琪看着他没有做声。
赵璟苦笑了一下,道:“所以,那个盗贼其实是徐大哥吗?”
“不错。”王琪点了点头。
赵璟不敢置信的道:“徐大哥曾经和我说过,当初你是收了很多好处,这才同意照顾我和奶奶。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却是这样。而贾富贵的死,居然是你们俩个一起促成的。”
王琪道:“当时,贾富贵是因盗窃入狱,并没有沾上人命官司。靠着王隆和当时的县令马大人的关系,只要肯花银子,没准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他放出来。我伪造字迹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徐百川只要拿住这个把柄,就能让我有所顾忌。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帮我把贾富贵弄死,可能是想让我好好待你吧。”
虽然王琪不明白,但赵璟却能理解徐百川的苦心。他早就和贾富贵结下梁子,只要贾富贵不死,肯定时刻威胁他的安全。徐百川除掉贾富贵并不完全是为了王琪,而是想在临走之前给他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
“你不要怪我狠心。”见赵璟眉头紧锁,以为他不赞同自己用这种方法惩治了贾富贵,王琪坚定的道:“贾富贵草菅人命,死有余辜。即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
知道王琪误会了,赵璟连忙解释,“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贾富贵是罪有应得,你也是被害者,我怎么可能怪你。就凭他想杀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见他这样说,王琪心中甚慰。他接着道:“李、吴两家虽是平遥县的大户,但徐百川不至于为了钱财行窃,他恐怕是为了别的东西。听说,这两家的祖上都在京中做过官,后来家道中落,这才搬回平遥县居住。恐怕徐百川真正想要偷取的,是他们家的某个东西吧。”
“你说的没错,徐大哥要找的东西,是先皇留给五王爷的密旨。”见王琪已经猜出个大概,赵璟索性实话实说。将密旨的来龙去脉详细和王琪说了一下,赵璟道:“这道密旨虽然没什么用了,但留在外面毕竟是个祸害。若是传扬出去,对当今圣上的名声也不好。所以皇上势必会找回来的。”
王琪只觉得荒唐,“若五王爷死在皇上前面,持密旨者可以调动京中禁军为五王爷报仇。先皇是脑子抽了吗?怎么会下这么一道旨意?只要能号令京中禁军,任何人都能颠覆大梁的江山社稷。”
“谁说不是呢。五王爷死后,密旨下落不明,皇上是日夜不得安眠。”赵璟叹了口气,道:“他将禁军上下大大小小的统领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还是不放心,又颁布了一道指令,除非圣上亲临或有圣旨,否则禁军不能擅动。”。
赵璟道:“即便你能以假乱真,但那字条毕竟不是真正的盗贼写的。你就不怕真正的盗贼再生事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