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了房,王琪顺口问了一句:“你用晚膳没有?”

“你没回来,我怎么可能有心思吃东西?”赵璟一脸哀怨的道:“我一直在等你。”

想到今天答应赵璟要和他一起吃晚膳的,没成想却食了言。看着赵璟可怜兮兮的样子,王琪有些内疚,不由责备道:“你也太死心眼了,都这么晚了,还等什么?”

“没事,我就是愿意等你,等多久都没关系。”赵璟看着王琪,无比郑重的道。

赵璟说的一脸认真,仿佛做出了某种承诺一般,惹得王琪心如鹿跳。他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了,只得假装咳嗽一声移开视线。谁知却看见王平安静默的立在一边,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王琪的脸更红了,赵璟见他害羞,怕把人惹急了晚上不让亲热,连忙吩咐王平安下去张罗饭菜。

王平安办事利索,没多久,饭菜便被端了上来。

等赵璟用完饭,又看着他喝了药,王琪便想回自己房间。

赵璟一把拉住他,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让其他人都回去休息,赵璟这才把徐百川的事和王琪说了。

“没有想到,徐大人和五竹先生还有这么段恩怨。”王琪感慨了一下,随即道:“如果徐大人的父亲真的是被人设计陷害,他为什么当时不说清楚呢?”

赵璟摇头道:“徐大哥的父亲被抓了个人赃并获,他肯定已经替自己辩解过了,可惜还是坐实了通敌叛国的罪名。眼下人已经死了,除了徐母留下的一句话和一张字条,什么证据都没有。除非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五竹先生确实参与了此事,否则很难翻案。”

“即便徐母的话不能作为证据,但那张字条确实是五竹先生所写,难道还不能当凭证吗?”王琪疑惑的问。

赵璟道:“那张字条虽是五竹先生的字迹,但毕竟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很难排除不是有人故意模仿。况且,五竹先生留下的墨宝虽然不多,但还是有很多人见过,你和徐大哥不就能模仿他的字吗?”

听了这话,王琪顿时不言语了。

“再说,那字条并没有署名,也没写明具体的日期,只说是今夜子时。至于这个‘今夜’是哪一天,谁都说不清楚。”赵璟接着道:“这张字条只能做参考,很难作为呈堂证供。”

王琪叹了一声,道:“这事恐怕不容易。且不说我们对五竹先生的下落一无所知,即便抓到了他,只要他矢口否认,我们也奈何不得。况且,皇上未必愿意为了一个已经判下来的陈年旧案,白担一个误杀忠良的名声。”

不得不说,王琪确实说到了点子上。当今皇上并不是傻子,恐怕早在五王爷发动宫变之时,眼见接替徐父的御前侍卫总管帮助五王爷谋反,便能察觉出当时的案子有猫腻了。但是平叛之后,他却没有重新彻查此案。想来也是像王琪说的那样,若徐父真的是被人陷害,皇帝便会有一个误杀忠臣的污点,被世人诟病。

想到此处,赵璟的心情十分沉重,但他还是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凡是发生过的事情,无论多隐蔽,都有迹可循。只要我们坚持追查,就不会让那些奸佞小人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我已经答应徐大哥了,无论如何都会帮他找出真相,还清白之人一个公道。”

看着赵璟灼灼生辉的双眼,王琪却有些莫名的伤感,更多的,却是对赵璟的心疼。

赵璟从小就黑白分明,眼中揉不了一粒沙子,更是见不得不平事。如今虽然不像以前那般迂直了,但本质上还是没有改变。况且,赵璟的母亲也被人陷害,至今还背负着污名。还母亲清白一直是赵璟的心愿。如今得知徐百川和自己有相同的遭遇,怎能不令他动容?

“你说的不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坚持,一定能查明真相,还他们一个清白。”握住赵璟的手,王琪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知道王琪会一直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边,赵璟甚是宽慰。他柔声道:“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过几日,莫吉可汗就进京了,等忙完这件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好,都听你的。”嘴上这样说着,王琪心中却有了盘算。

徐父入狱之时,王耀虽然还没有进京做官,但这案子在当时必然引起了轰动,且又不牵扯皇室隐秘,王耀在大理寺任过职,八成会有耳闻。反正也没别的线索,可以先找他打听一下当时的情况。

与徐父相比,赵璟母亲被陷害的事就有些难办了。这事毕竟是定北侯府内宅的私事,又是上不了台面的丑闻,恐怕王耀未必能了解多少。想到这里,王琪有些犯难。

两人回了房,王琪顺口问了一句:“你用晚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