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王琪心中已经有了谱,随即道:“想必此时,翠云还不知道沈雨棠的真正用意吧。”
“正是。”赵璟点头道:“翠云说,她虽然知道红花能使人流产,但当时母亲已经平安诞下了我,即便屋里放再多的红花也什么危险。加上管事苦苦哀求,她想着沈雨棠可能只是想放这些东西给母亲找晦气,便答应了。谁知道东西藏好没几天,沈雨棠便小产了。”
下面的事,不用多说,王琪也猜到了。沈雨棠忽然小产,矛头直指沈雨薇。翠云在世家大宅里待了那么多年,即便再笨,此时也能揣摩出点味道了。这明显就是为了陷害沈雨薇提前设计好的。
可是翠云又能怎么做呢?沈雨薇不得宠,周英肯定不会偏袒她。而沈雨棠这一胎又是周英极为重视的,如今忽然没了,就算和沈雨薇没有半点关系,人家也会疑心她,更何况让沈雨棠小产的汤还是马婆子亲自熬好送过去的。
若是从沈雨薇房里搜出红花,等于证据确凿,就算沈雨薇否认,也不会有人信。一个弄不好,定北侯大发雷霆,可能屋里伺候的人全都会跟着遭殃。而那些红花又是翠云听了沈雨棠的吩咐瞒着沈雨薇放的,若是实话实说,沈雨棠那边肯定不会承认,而沈雨薇也会恨惨了她。要是两边都得罪了,她的下场可想而知。为了活命,翠云只能想办法自保。
“所以,翠云便投靠沈雨棠了?”王琪道。
赵璟冷哼一声,接着道:“其实,在周英下令搜查母亲屋里之前,就有人找到了翠云,并威胁她若是说出实情,非但没有人信,我母亲还会记恨她,可能直接把罪名扣她头上。与其如此,还不如反戈一击。只要把我母亲扳倒,帮沈雨棠出了那口恶气。沈雨棠便还了她的身契,还会成全她和管事的婚事,放他们出府过自己的日子。”
“所以,翠云害了你母亲之后,就和那管事逃到岭南去了?”王琪问。
“没有。“赵璟嘲讽的一笑,道:“也算是恶有恶报吧,沈雨棠顶替我母亲如愿做上侯府的当家大娘子之后,便兑现了承诺,放他们出侯府。翠云本以为可以跟心上人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了,谁知那管事不仅没有娶她,还在外面勾三搭四,对她更是非打即骂。甚至在酒后言明,他一开始追求翠云,是看重她是侯府娘子身边的人。谁知她非但帮不上忙,反而是个丧门星。”
王琪笑道:“那管事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惜不用在正途上,落到那个结果也是活该。不过,既然他们没有成亲,翠云又怎么会在岭南结婚生子了?”
“那管事本以为靠上沈雨棠这个大树,便可以如愿以偿。谁知道人家卸磨杀驴,事成之后就把他赶了出来。大总管没做成,还失了侯府的体面差事,管事心中不忿,却又奈何不得其他人,只能拿翠云出气。”赵璟冷笑了一声,缓缓道出了之后的事。
自从跟了管事,翠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捱。沈雨薇虽然不得宠,但毕竟是侯府的大娘子。翠云身为她的陪嫁丫鬟,只需要伺候好沈雨棠的衣食起居,并没有干过脏活重活。可是到了管事家以后,她不但每天都要做很多活,还要遭受管事大哥的骚扰。
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翠云也想过一走了之。可她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侯府已经容不下她了,除了管事这里,根本没有其他地方能去。
翠云本以为日子就要这样过了,谁知一段时间之后,那管事的态度忽然来了个大转变,不仅对她温柔体贴,还承诺不久之后就娶她进门。翠云也觉得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但她毕竟经历了多番变故,没敢向之前那样全心全意的信任管事。
果然,不久之后,管事便说要带翠云爬山赏景。他们去的那座山在京城近郊,虽然景致很美但也险峻。也算是老天有眼,临出门前夜,翠云半夜闹肚子,便起来如厕。谁知出门才发现,西侧厢房里还亮着灯。
管事家里一共三间房,管事大哥一间,翠云和管事一间,剩下一间,管事有时会带一些小寡妇回来过夜。
翠云以为管事又像以前那样偷偷和邻家的年轻寡妇厮混,心中不免失望。她本想不做理会,谁知里面却没有传来那些不堪入耳的污秽声,反而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声音。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翠云那娘们现在已经不是奴籍了,要是死了,官府查问可怎生得了?别一个弄不好把你给搭进去。”这是管事哥哥的声音。
管事悄声道:“大哥放心,小弟已经提前打听过了,那座山每年都会摔死很多人,大多都是做意外处理。我只需把她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推下去,然后再说失足落崖,神不知鬼不觉。衙门没那么闲,翠云孤女一个,只要没有人没完没了的追着告状,他们也不会管一个贱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里,王琪心中已经有了谱,随即道:“想必此时,翠云还不知道沈雨棠的真正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