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了一下,赵璟无比落寞的道:“不瞒你说,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走眼,就是错信奶奶冤枉了你。看来这件事,让你对我彻底没信心了。”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抓着以前的事不放,你又何必如此?”知道赵璟一直对以前冤枉自己的事很内疚,但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犯玻璃心,王琪有些抓狂,“我为什么忽然被抓到内惩院里来,你们为什么被软禁,马婆婆又是怎么和御前侍卫搭上的?要不是有人生事,我们怎么可能有这无妄之灾?我父亲常说,能出卖你的,都是自己人。事到如今,我也不是让你立刻拿锦里问罪,最起码也要有些提防心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被抓来内惩院和锦里没有关系。”赵璟无比愧疚的低下头,涩声道:“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

王琪一愣,就听赵璟接着道:“奶奶瞒着我带着翠云去大理寺击鼓鸣冤了。之前我为了给母亲平反,已经在那边铺好了路,只要开个头,定沈雨棠的罪是板上钉钉的事。后来迫于周英的威胁,这件事便搁置了。我和周英彼此掣肘,也算达成了微妙的平衡。可奶奶私自报案之后,沈雨棠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可能周英以为我背信弃义,便将侯府伪造圣旨的事捅到了皇上那里,还供出了你。”

“那皇上有没有追究你们?”没想到还是东窗事发了,王琪也顾不得生气,连忙问。

见王琪明明已经身陷囹圄,最担心的还是他的安危。赵璟更加愧疚了,“你放心,被假圣旨救了一命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皇上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再说,父候早就负荆请罪了,只是隐瞒了你的去向。如今,太子已经出面替父候求情了,并言明了咱俩的关系。在想好怎么发落我们之前,皇上只是把我们分开软禁起来。但这一切必须有个由头,所以才有了妖术之说。让奶奶去指证你,好像也是周英那边的人安排的。”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难怪皇上看似惩治了征西候府,又留了回旋的余地,原来是太子求了情呀。想到这里,王琪不由苦笑。马婆子做梦都想把他弄死,如今有现成的机会让皇上出手,又怎么会放过呢?可惜,她虽然如愿整垮了沈雨棠,也把他弄进内惩院,但毕竟连累征西候府受牵连。难怪那日被御前侍卫带进征西候府时,她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面对府里众人的目光。

虽然对马婆子恨得牙痒痒,但是得知赵璟暂时安全,没有被马婆子拖累死,王琪还是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呀!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虽然征西候只是对皇上隐瞒了我的去向,但依然是欺君之罪。马婆婆不会不清楚。”王琪疑惑道:“徐大人既然已经和她解释清楚了,即便为了你的安全,她也不应该轻举妄动,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马婆婆就那么有把握保证皇上不会发落你们?”

赵璟沉声道:“是我疏忽了,伪造圣旨毕竟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徐大哥只是告诉奶奶周英抓住了父亲的把柄威胁我们,并没有告诉她具体原因。可能奶奶把这件事想简单了,以为我们是敷衍她。”

顿了一下,赵璟苦笑道:“自从知道他陷害你以后,我们之间的隔阂很深。后来她擅自带涟漪去王生家闹场,连徐大哥对她也疏远了不少。”

“即便你和徐大人跟马婆婆的关系不如之前亲密,但为你母亲报仇是你们三个人共同的心愿。况且,你已经准备了那么久,若不是实在万不得已,你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王琪道:“这么明显的道理,马婆婆不可能想简单。除非……”

除非有人从中挑拨离间,歪曲了事实,让马婆子以为“周英拿征西候的把柄威胁”只是应付她的借口,赵璟放弃报仇的原因另有内情。

想到这儿,两人的心同时一动。

“除了徐大人之外,最近有没有其他人去看过马婆婆……”

“听徐大哥说,前几日锦里去看过奶奶……”

王琪和赵璟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了嘴。他们相互看这对方,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锦里以前经常去看马婆婆吗?”缓了一会儿,王琪沉声问。

赵璟摇头道:“据我所知,起码没有主动去看过。”

“我真的糊涂了,若马婆婆是被锦里误导怂恿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是整垮征西候府?还是让征西候和定北侯自相残杀?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王琪沉声问:“就算锦里投靠过沈英杰,如今他既然杀了沈英杰灭口,就说明他也很想把这段过去甩干净。他怂恿马婆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事后肯定瞒不住,他又何必把自己暴露出来呢?”

苦笑了一下,赵璟无比落寞的道:“不瞒你说,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走眼,就是错信奶奶冤枉了你。看来这件事,让你对我彻底没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