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她也在跟他撒娇。
“嗯,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回去,现在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后两天要去一趟波士顿,有点事要忙,回来再联系你。”
嘉穗乖乖说好。
电话挂了。
赌桌上陈净野的朋友带一点调侃笑意觑着他,声音故作戏谑道:“不得了啊,竟然有妞敢查你的岗?何方神圣?”
另一个男人说:“神奇的难道不是他竟然一句句都应了,还交代之后去哪儿吗?阿野,你不对劲啊。”
陈净野新点了一只烟,双颊在深吸一口的动作里微瘪下去,之后徐徐吐出,冲天白雾,烟气缭绕里,他翻了荷官新发的牌,声音淡淡道:“小姑娘,没谈过恋爱,照顾着点。”
狐朋狗友挑眉耸肩地笑,加注开牌。
陈净野将牌面亮出来,黑桃色的同花顺qka,是稳赢的一局。
祁嘉穗的不对劲很快就被周馨知道了。
还是社区的那家咖啡馆,周馨抱着店主养的白猫,迎着光,找角度,凹锁骨肩线自拍,祁嘉穗坐她对面,码着课程论文。
从头检查发现漏了一个论点,正翻资料查,周馨忽然一句“有男朋友了?”,吓得她书都掉到了地上。
嘉穗弯腰去捡书。
周馨问:“谁啊?宋杭?”
嘉穗摇头,周馨又报了两个华人圈里平时对祁嘉穗有好感的男生,祁嘉穗都摇了头。
不等她再猜,祁嘉穗合上书放在一旁,她翻开扉页,将手指卡在那里,状若无意地问:“为什么不猜陈净野?”
“陈净野?”周馨眉头一皱,欧美妆容的挑眉立马倒竖似两把利剑,意味瞬间复杂起来。
“真是陈净野?”
这话叫嘉穗听了心里有点堵。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他啊……他不跟人谈恋爱的吧?”周馨头一次用一种不确定、难以琢磨的口气说,就是她最以为自个魅力无限的时候,她也只想过跟人睡一回,捞够便宜就走,谈恋爱可不敢想。
周馨手臂撑桌,托腮看向祁嘉穗问:“你们做了?他说喜欢你了?要你当他女朋友了?”
祁嘉穗脸上的表情在连问声里一点点僵住,心脏猛然朝下一沉,仿佛堕进深海,前所未有的水压一瞬间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微微张口,但没有声音。
没有,通通没有。
明明她每时每刻都沉浸被他照顾被他宠爱的心情里,甚至今天上午他在波士顿,还发消息问她喜不喜欢吃日料,西海岸有家他经常光顾的日料店很不错,说要带她去吃。
他们就像恋爱一样,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做过,没有说过喜欢她,也没有说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可是她说喜欢他了,也允许并回应他亲她,就差把心掏出来,两手捧着求他收下。
所有昂扬的期待,顷刻被一棒子打了下去,恹恹垂头,她又一次在短暂的清醒里,恓恓遑遑地意识到自己昏了头。
怎么会这么迷恋他?
几天后,陈净野从波士顿回la,开车来公寓楼下接嘉穗去吃饭。
年轻姑娘有哪本事藏心事,她的闷闷不乐都明晃晃挂在脸上,不需要剃窄八字眉,扛把锄头就能去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