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就见那双通红的眸子像扫描仪似的四处看。
陈净野遇到过太多“知情识趣”的妞,这场面真第一次遇见,哄也不知道怎么哄。
祁嘉穗抱着腿在床尾不说话,缩成小小一团,可怜巴巴的样子。
陈净野给她扯了被子披在身上,去洗手间拧了一条热毛巾,坐她旁边,捞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祁嘉穗吓了一跳:“干什么?”
陈净野没说话,把她两只白色棉袜粗暴拽了,认认真真给她擦起脚,擦完一只换另一只,擦干净,又换一条更热的大毛巾来,将她的两只脚包起来,裹在其中。
这样的雪天,她穿拖鞋跑出去,整个脚丫早就冻得没知觉了,这会儿被热毛巾一捂,暖意一点点回归。
她垂了垂睫,觉得心里也有点什么东西慢慢化开。
面前这个男人,富家少爷出身,打小就对所有的讨好奉承司空见惯,他不认真对待感情实际上是一种对女性的轻视,或者是受过什么刺激,觉得女人不配得到他的专一。
很多寂寞的日子里,她把陈净野分析了一个透彻,他有多坏,她比谁都清楚,即使清楚,也还是逃不脱。
大概是她始终能在委屈不甘里,感受到他的好,哪怕一星半点。
很多问题放在以前,祁嘉穗根本不敢去问,总怕那层窗户纸被捅破的结果,是自己远远不能承受的。
可这个夜晚,已经破罐子破摔到这个程度,她也没有任何顾及了。
“陈净野,你喜欢姜羽吗?”
陈净野给她捂脚的动作一松,揉揉她的脚心叫血液尽快流通,“胡说什么,别听外头乱传。”
“可是你不跟我说呀,我只能听别人说了。”
小姑娘声音好委屈。
陈净野有时候真就觉得,祁嘉穗身上肯定有点什么问题,他从来不是那种扛不住女人温言软语的直男。
正相反,经验丰富,不仅让他耳朵变得判断力十足,还特别挑剔,不合时宜的撒娇,他一听就懂,一懂就烦,所以很讨厌女人玩一些弯弯绕绕的小把戏。
可祁嘉穗不同,她一撒娇,操一口苏城软调子,床上咿咿呀呀,床下又咿咿呀呀,该活泼的时候活泼,该可爱的时候可爱,他就喜欢死了。
“你要我跟你说什么?都说了不喜欢了,怎么讨厌也要跟你分析一遍?”
祁嘉穗垂下眼睫,不再追问了。
他像怕了她似的,硬邦邦问:“不是这也觉得我凶吧?”
嘉穗下巴磕在膝头,小声道:“有一点点。”
那少爷甩了毛巾,直接气笑了:“我把你供起来吧,祖宗。”
嘉穗没忍住,也抿嘴笑了。
还在心里偷偷编排他,敢这么欺负祖宗,你还真是个不肖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