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怜原是酒娘出身,凭着一水蛇腰有三分勾人的本事,此时一落泪,更是惹人怜悯。
何小怜许是怕被人听见,只用极小极小的声音,泪中带着娇憨地说,“贺兰郎君,我的牙被硌坏了,痛得紧,郎君可否扶我到后堂去歇歇?”
贺兰粼仿佛没看见。
他招呼了一个人,是厨房的小夏,小夏殷勤地过来扶何小怜。
何小怜的算计落空,捏紧了拳头,哼地一声,跺脚和小夏走了。
再看贺兰粼,依旧无波无澜,眉尾的弧度凉而嶙峋。
他微微转头,目光往申姜这边投来。
申姜正瞧见了这一幕,两股目光相撞,她有些不自在地埋下头来。
李温直看得直解气,“我早就看这水蛇腰不顺眼了,真是自讨苦吃。”
谁不知道云鹰卫中贺兰郎君虽最俊俏,也最寡淡无情。除了申姜能与他多说几句话,大部分时候他都像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人一样,内敛而缄默地守在角落处。
申姜知道贺兰粼已经迷上她了,对旁人视若无睹是正常的。
她只相对中立地说道,“如今我们被送到这长华宫,谁都不想死。何小怜这么做,也是趁着路大人不在,给自己谋一条生路。”
李温直犹撇嘴,“话虽如此,我仍看不惯她那副做作的模样。贺兰郎君只能是你的,他只会救咱们两人出去……”
说到这儿,忽然有些心虚地道,“申姜,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咱们两人是死是活,可都靠你了。”
申姜抿了抿唇。
“没什么问题。”
她深思熟虑后笃定地说。
……
月芙小殿内,贺兰粼面无表情地站在角落处。
他肤色本就很白很白,为人又内缄淡漠,有时候看上去还真像个没有温度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