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表面是温柔的,内地里却暗藏锋针,没半点温柔的意思。
申姜的身体和精神越来越麻木,她沉浸在自己内心的情感中,晕乎乎的,感觉整个人都绷成了一条线,因而忽略了沈珠娘正在疯狂对她使眼色,暗示她顺坡下驴,赶紧把自己撇清。
贺兰粼正捏着她的肩膀,一眨不眨地审视她,看来她若不给出个回答来,是难过此关了。
她毫无血色的唇抖了抖,艰难地道了声,“嗯。”
跪在地上的沈老爷神色略略不怿,他不知道女儿沈珠娘为什么胳膊肘往外拐,把所有罪责都推在自己哥哥身上,替这个女人开脱?
新帝下手可不是手软的,维儿已经身受重伤了,若是再多添个纵火罪,怎么还能活命。
况且,火怎么可能是维儿放的?这可是供奉自家祖宗的地方。一定是刘申姜那女人不服管教,心怀怨毒,这才暗中引火烧祠的。
沈老爷愤愤不平,正要开口辩驳,却被沈夫人及时一瞪,憋了回去。
众人各怀心思,场面甚是复杂。
申姜的太阳穴剧烈跳动,她这是第一次尝试违拗贺兰粼私逃,不想第一次就被如此狼狈地抓住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咬定了是沈维冒犯于她,才引得她仓皇逃蹿,并不是真的想跑。
……可这么说,她腰间的包袱和细软是瞒不过贺兰粼的眼睛的。
谎言怎么说都是露馅。
她不禁生出深深的挫败感,觉得活着好生没意思。若是贺兰粼大怒之下直接将她杀了,倒也不算什么太坏的事,免去了今后无穷无尽的烦恼,好过他今后无穷无尽地折磨她。
事情有了一个名义上的解释,贺兰粼没有深究,便稍发了些慈悲,叫人将沈维给抬出去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