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翻了那风筝的正反面两下,满是疑色地剜她,似怕她借机传递什么消息。
申姜的憋屈之感,难以言宣。
她大觉有气,“陛下若连放个风筝也要怀疑我,不如直接把我关到天牢去,再找十七-八个狱卒轮流拷打,拿一份口供,看我有没有藏私。”
贺兰粼容色转和,将风筝还给她。
“说什么气话,我就是看看罢了,你火气这么大做什么。”
申姜死死攥着风筝,“陛下是根本不信我。”
贺兰粼疑色隐去,微现点点笑靥,起身牵住她的玉手。
“罢了,阿姜,是我怀疑错了。我陪你一道去放风筝吧,就当是补偿补偿你。”
申姜仍然愀然不乐,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陪她放风筝?
这是补偿还是添罚?
他却已揽上了她的背,“走吧,莫气了。”
申姜虽苦恼不堪,皇帝的面子她却不能不给,只得和贺兰粼一道出去。
天光遥射,初冬暖而不晒的阳光映在大地上,幻化出数不清的耀光。
贺兰粼垂眸,十根纤长的手指将风筝线细细地排好,眉眼俊逸而风雅,清朗的天光柔和了他脸颊崎硬的棱角,一瞬间仿佛变得和蔼近人。
风筝随风而动,他紧奔了两步,牵住银丝似的风筝线,回头招呼她,“阿姜快来,你看,它的尾巴都碰到白云了呢——”
他唤她的声音轻悦爽朗,似在纡尊降贵地哄她,引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