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贺兰粼便拽着她的手,疾步往洞房走去。走得那样快,根本不容反驳,申姜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拖地的红裙蹭在地上,拉了好长。
一报还一报,她当日在他全身僵软时没杀他,他此时此刻便也留着她。
只是不知,他究竟要用怎样的手段报复她?
洞房内被布置得一片喜红,到处皆是喜字,无比刺目,几欲让人晕去。这代表吉祥与喜庆的红色,此刻看来却格外地瘆人。
贺兰粼一定是觉得这里僻静,才准备在这里动手。喜房,估计马上就要变成她的灵堂了。
申姜当时把他用一杯酒毒倒后,得意忘形,确实没有料到还有和他重见的那一日。她一生稳重不逾矩,唯一一次赌就是和贺兰粼,还赌输了。
贺兰粼将她甩在一边,坐在她的喜榻上。
半垂不垂的帘幕遮挡住了窗外的天光,他目光剜着她,手背搭在喜榻富贵好合的缠枝花纹理上,神情黑渗渗。
申姜一身大红喜袍,站在厚厚地毯的正中央,骨骼不由自主地打颤,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贺兰粼道,“过来,求我,我就饶了你。”
申姜面容失色。
她在想,是一时的骨气重要,还是活命重要?
他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句,“过来。”
申姜朱唇一颤,懊丧欲死,终还是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两人曾亲密无间情若姊弟,此刻却犹如隔着鸿沟一般,生硬得难受。
贺兰粼抬手,揉她的脑袋,揉得一丝感情也无。他每揉一下,都令申姜头皮发麻,仿佛他下一刻就要将她的脑壳拧下来。申姜知道他这是在泄愤,报当日的仇,他非得好好地磨碎她的意志,再将她一刀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