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豪门大户做妾,远不如给农家郎做妻。凭这一条,他就不放心女儿跟了此人。
可是,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真是叫人万分为难。
夜晚,李温直独自守在火炉边,为李壮煎药。
别院有下人可以供她使唤,她却不放心把父亲的药交给别人,凡事非得亲力亲为不可。
路不病滑着轮椅,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儿,偷偷去看李温直。
药香扑鼻,李温直已经在这儿熬了许久了。
她伏低在桌面上,双肩一抽一抽的,仿佛是在哭——她应该又是在想她的大仁哥了。
路不病哀叹一声,欲上前安慰安慰她,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况且李大仁死了,也有他的责任,他还是别徒惹她烦恼了。她本来就厌憎他,见了他这副废人模样,没准心下更恶心……
过了一会儿,李温直不抽泣了,太累了暂时睡着了。
路不病怕药煎过火候,便刻意留着没走,替她盯着药锅。半晌火苗大了起来,李温直却还没醒,路不病无法,只得滑轮椅过去帮她暂时灭掉炉火。
就在此时李温直嘤唔了一声,哑着嗓子喊了一句,“大仁哥?”
路不病一皱眉。
她伤心糊涂了。
李温直眼圈红红的,许是真的梦魇了。她的头从桌子上滑下来,倒在路不病双膝上,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拉着他的手,“大仁哥,大仁哥?你回来了?”冰凉的眼泪沾湿了路不病的手背。
路不病怔了,如尊泥塑木雕般兀立在原地不动。
替身?他路不病也有被当成替身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