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待再说会儿话,贺兰粼却来了。
李温直一滞,不欲多扰他们二人相处的时光,便匆匆退下。
申姜怪贺兰粼来得不是时候,贺兰粼却不以为然,淡而温和地笑道,“见我自家的娘子,难道还要挑时候吗?”
申姜嗔他。
成婚之仪就在明日,按宫中旧规,皇帝今日不能与新妇相见。
然贺兰粼却把这些规矩都丢在脑后,执意要留宿在申姜处。
申姜委婉提醒道,“陛下,我有着孩子,不能……”
贺兰粼柔声说,“让我留下吧,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你一夜,也是好的。”
申姜暗笑他有点痴,朝堂上那么一个杀伐果断的君主,到了她这儿怎么就变得婆婆妈妈?
虽如此想,她湖面一般的双眸中柔情荡漾,枕在他的手上,还是默许了他留下。
他们所在的内殿,正是当日申姜给贺兰粼下荤酒的那处。彼时虚情假意虚与委蛇,却不曾想还有这般惦记着彼此,相互交心的一日。
“我们的孩子是女孩还是男孩?”她轻轻问。
贺兰粼略有茫然地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俯首抚摸申姜如雪般的面颊,柔美而娇憨,浑如一枚刚剥的鸡蛋,“若是女儿,必定和你一般美。若是男儿,会和我一般俊。”
申姜似喜非喜,“呸,大言不惭,自己夸自己。”
贺兰粼亦笑了,两人掌心相碰,均感幸福喜乐。
天亮,申姜被叫起来,梳妆打扮,换上厚重的皇后霞帔,准备封后大礼。
天色极好,东边的朝阳挂着微微的淡红,慢慢化作五彩祥云,缭绕天际。
一切都寻常,一切却又都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