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姑姑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关切道:“怎么出门连丫头也不带?散散心也该带个人的呀?”

她顿了顿,讷讷道,“姑姑,我只是,我只是有点紧张,所以想一个人出去走一走……”

章姑姑叹息道:“姑姑知道临近大日子,你紧张实属正常。只是这愈是临近献舞,愈要处变不惊。”

她掀起一点眼皮,看着姑姑,忽然又低了头:“姑姑,我害怕。”

她害怕,可是背里的缘由却决不能向其他人吐露一点点,哪怕是可以称为她恩师的章姑姑。

她甚至在懊悔,懊悔自己三年前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导致现今,她连睡也睡不安稳。

其实她也记不得自己做了怎样的事情,——贵人说是什么,那大约就是什么了,她倒不曾怀疑过。毕竟贵人那样的身份,怎么会来欺骗她这样一个没背景的小女子呢。

她三年前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谧园的抱棠苑里,彼时,她就完全不记得前尘往事了。

只不过总会有些头疼,闪过些许记也记不住的片段。

贵人一字一字地告诉她,她欠了别人一命。

夜半她抚摸着自己心口上那道狰狞的伤痂时,时常觉得庆幸,庆幸她虽然欠了别人的命,却还可以苟活。

她只是想活着。

至于活成什么模样,却并不必太计较,似乎对于她来说,活着,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