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秀在后头絮絮叨叨:“姑娘,太后这般可怎么好啊?”

小宛打了个哈欠,抬手遮掩了一下:“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觅秀心里觉得自家姑娘好像是一种神奇的矛盾体,一面求生欲是那样强烈,一面又对计较活着的这些俗事是那样懒怠。

姑娘给她以一种为活着而活着的感觉,她总觉得姑娘活着归活着,就是没什么盼头。

好比她自己的盼头就是姑娘平步青云,她跟着沾光,得叫先前那内务监的大太监看见她就巴结她而她还爱答不理的才好呢。

寻音的盼头她也知道一二,寻音一直梦寐以求的就是日后嫁一个英俊的郎君,她也盼着姑娘飞黄腾达,以后给她分配一个优良级别的对象。

章姑姑的盼头是带出一个一舞动天下的徒弟,从此收束脩收到手软,桃李遍天下,一提到海光盛宴上献舞者的天人之姿,就能够提到她有一位师父。

诸如此般,不胜枚举;但觅秀始终觉得姑娘活着是压根没盼头的,颇有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感觉。姑娘唯一的期望大约就是能活着了。

寻音此时也是着急:“姑娘,不如咱们去前头寻董大夫吧?都说董大夫不畏强权,刚正不阿……”

小宛内心淡淡地又波动了一下,若董大人能刚正不阿,他那纨绔儿子首当其冲就该掉脑袋以示众。小宛不忍打破寻音对朝廷官员的美好幻想,温柔地笑了笑:“大约董大夫正忙着,咱们为这样的事去叫董大夫为难,到底不好。”

杨郡薄氏的嫡支大小姐可是姓薄,她到底是姓叶,董大夫摸爬滚打如此些年,站谁那边简直不言而喻。

想了这么多,小宛不得不又打了个哈欠,拿手掩了掩,倦怠道:“昨夜里实在睡得太少,这会儿太困了,我们回去睡个觉,到黄昏时分盛宴结束,咱们就回谧园去。”